裴煦辰面色已略微有些苍白,看着温锦书散落下来的一抹头发,轻声叹息,“自然是毒药,服用之人半小时后便会七窍流血而亡。”
温锦书闻言,些许诧异之色显露于双瞳之中,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顿。
裴煦辰看着她的模样,不禁挑了一下眉,他忽而抬起未中箭的手臂,替她将碎发撇在了耳后,“怎么?王妃如此聪慧,难道没听过兵不厌诈的道理吗?”
温锦书别开裴煦辰的手,见那被箭头刺中的臂膀,虽裴煦辰今日穿着一身玄色衣服,但那不断漫出的鲜血还是将他伤口的周边的布料早已浸湿。
她低眉作出一副欲语泪先流的样子,“王爷……”
裴煦辰感受到她的语气,及时打断了她的话,“行了,此箭无毒。”
说罢,便扬手握住箭尾的羽翼往外一拔,血液随之飞溅在地,空荡的伤口没了箭头的堵塞,此刻不断的向外奔流着鲜血,裴煦辰抬手在伤口点了几处穴位,血液这才缓缓止住。
温锦书从颈间取下一枚精致的玉锁,纤纤玉指不知按动了何处。
裴煦辰只见玉锁从一侧被打开,里面装着白色粉末,“王妃,你这又是?”
“这是金疮药。”温锦书伸出手递至裴煦辰身前,“男女授受不亲,还请王爷自行上药。”
裴煦辰有些诧异,但此刻他们既然已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。
他的视线从温锦书的手缓慢转移到她脸上,不紧不慢地开口道,“王妃,这药。本王倒是瞧着不似寻常金疮药。”
温锦书瞧着他,抿嘴一笑,“王爷,莫不是不信任妾身。”
“如今本王与王妃被围困在此,皆是这笼中鸟、池中鱼,王妃是聪明之人,定不会害本王性命。”
裴煦辰说完,便用手沾取了盒中的金疮药敷在伤口处,期间他的目光从温锦书的手转移到温锦书的脸,这个女人究竟在隐藏着什么呢。
“药敷完了,还请王妃帮本王包扎一下伤口。”
温锦书闻言,倒也没有别扭,从里层的襦裙撕下一缕棉布便围绕着裴煦辰的肩膀缠绕起来。
待温锦书包扎完成后,裴煦辰这才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扶墙而起,温锦书跟着起身,回望了一眼刚刚滚过的石板,羽箭如雨般散落一地。刚要不是裴煦辰及时反应过来,恐怕那万千羽箭中的一支便会直中她的胸间,更甚可能会被刺的千疮百孔,丢了性命。
“走吧,看看这里面又藏着什么。”
温锦书与他并肩而行,裴煦辰的神色凝重,步伐也相对小心谨慎。
两人离开了刚刚的区域,只见地宫两侧油灯之中的星火照亮了眼前笔直的通道,空气之中也没有上层的霉湿血腥之气。
裴煦辰双手触摸着岩壁,询问道,“王妃不怕吗?”
温锦书笑笑,“王爷通天本领,想必是寻到了出处。”
裴煦辰叹了一口气,“王妃当真是油嘴滑舌。此处就你我两人,不如说说话,壮壮胆?”
“妾身口舌笨拙,只怕说的王爷都不爱听。”温锦书弯眸一笑,绕过裴煦辰向前走去。
裴煦辰疾步追至温锦书身边,吸了一口凉气,“嘶……”
温锦书驻足看了一眼裴煦辰,她今日总觉得这裴煦辰份外难缠,“王爷,自当注意自己的身子,报效朝廷。”
“王妃先前说用香误事,可是为何?”
温锦书瞥了一眼裴煦辰,“王爷可知刚才为何会被护卫兵领头看破我们的藏身之处?”
裴煦辰互回想起来,的确似乎有了破绽。王府之中的下人对他的日常衣物都有专门的熏香环节,但他速来不喜浓香,从而改用其他的香味。
“看来王爷已经想到了,王爷身上的香味虽不算重,但若是离得近了,便也能闻到。领头想来是在一片异味之中闻到了这香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