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扶砚脚下一震一勾,地上的剑又飞回手里。
“自然。只是这人,你不杀?”
卓钧目光微冷:“不知七皇子为何对我雒伊的事这般关心。”
直觉告诉他,即使这个北昭的七皇子看着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,但绝不止他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。
“将军不必紧张,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盟友了,好意提醒罢了。毕竟斩草除根的道理,我想将军比我懂。”
“多谢七皇子提醒,如此便不劳您操心了。”
他看了一眼终玦:“带走!”
回程的路白洎殷是坐在马车里的。车帘透进来几点光亮,白洎殷撑着脑袋斜靠在座位上出神,一声熟悉的铃音将她的思绪唤回,抬眸便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车窗外伸了进来,再往上露出半截精瘦的手腕。
而那只虎头铃正套在一根中指上。
白洎殷只觉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识。
“多谢。”
她坐直身子,准备将铃铛接过,却不料那只手往回一缩,帘子再度垂下。
白洎殷抓了个空,当即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。
她将帘子掀开,便见顾扶砚在马车旁骑马护送。几根如玉般的手指抓着缰绳,午间的风勾起他的发丝,似是因为碰到了眼睛,一双睫毛跟着扑闪两下。将素日那股乖张狠戾的气息压下去许多,反倒有几分前世他人在喻宁宫那会的乖巧温润。
白洎殷只觉得顾扶砚这个人有些奇怪。从那样的地方出来,身上难免沾染几分弑杀的习性,她见过顾扶砚疯起来的样子。可这个人不疯的时候,就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剑,安安静静,可又安分的有些不真实,好像一切都只是迷惑人的假象。
对方回过头来,装作不解,“怎么了?”
白洎殷:“。。。”
她微笑道:“七殿下,您老几岁了?”
顾扶砚轻轻挑了挑眉,“这是求人的态度?”
果然一切都只是迷惑人的假象罢了,她这一世同他相处了几日,发现这人已经黑心烂肺透了,有的时候,白洎殷都差点要怀疑前世那朵小白花也是装的了。
“七殿下,能否麻烦您,把我的虎头铃还给我。”
她说完勾唇一笑,“好心”提醒道:“这东西留在您手里,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,借此大作文章,您可就麻烦了。”
顾扶砚甩了甩手里的马鞭,神情戏谑,“没事,我不怕麻烦。”
白洎殷微笑里溢出了杀气,“我怕,赶紧拿来!”
顾扶砚手上动作一僵,迅速将虎头铃还给白洎殷,整个人老实下来。
白洎殷将铃铛系回腰间,帘子再度掀开。
二人对视,白洎殷问:“你们要如何处置赫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