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量着台下,便发现此人生的极为魁梧,看着已经年过不惑之年了。
白洎殷认得那人。
崔事安,顾扶砚的外家。
顾扶砚起兵上位,离不开他的鼎力相助。
场上一时安静的可怕。白洎殷有点如坐针毡起来。
她悄悄观察顾扶砚神情,却并未在对方面上看到半分不悦。
她暗暗松了口气。
岂料下一秒,旁边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。
“那不知王大人觉得,这帝位由谁来坐更合适?”
“陛下病危前,早有下诏,立大皇子为储君。”
“储君?”顾扶砚咀嚼着这两个字,眼底染上笑意。
他拍了怕手,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白洎殷循声抬起目光,下一秒她面色一白,一股恶寒席卷至全身。她几乎是在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低下了头。
她极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白洎殷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她说她想坐下面的时候,顾扶砚似笑非笑地问出那句:“你确定?”了。
那侍卫走近了,先是一拱手。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伴着他动作一甩。
原本跪着的大臣如有所感的回过头,这一回头他面上血色尽数褪尽。
只见那侍卫手里赫然提着的一个血淋淋的人头。
那人头的头发被那侍卫揪着,整颗头颅悬在空中。
这画面当真诡异至极。
王景眼睛发直,在看清那张脸后跌坐在地上。
“路将军。”
“那不是路将军么?”
殿上的气氛霎时被一股焦躁与恐惧所取代。
顾扶砚笑了笑。
王景僵硬地把脖子扭了回来,眼前一花,上头飘下一张白纸来,宛如一张冥币。
边上的人远远看了,虽看不清上面的字迹,但观上面几片红色的印记,也能猜到那上面写了什么。
那是一张以路岩为首的状纸。
至于谋划的,自然是拥护储君的事。
白洎殷暗暗心惊。
如今路岩已死,看来是事情败露,要秋后算账了。
她对这种事倒是不甚奇怪,但真要亲眼见了,难免心慌。
毕竟要说当年最早对顾扶砚下手的,是喻宁宫。
她不能确定顾扶砚是不是在杀鸡儆猴。
虽然她很不想被当成猴子。
顾扶砚眼底含着笑意,凉凉的在众人面上扫过。
他愈是笑,他们的面色就愈是惨白。
白洎殷暗暗观察众人面色,有惊慌的,有恐惧的,也有绝望的。虽也不乏坦荡的。
谁有问题谁没问题,坐在这个位置上往下看,全都一览无余。
下一秒,只听扑通一声。那头颅被扔到了那尊巨大的酒罍里,酒水四溅。
鲜血染红了酒水,那股诡异的味道在空气里四散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