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很后悔,当初在冷宫救下我?”
白洎殷最怕这人冲她笑,她整个人怵极了,下意识的想往后退。不防刚一动,腰上传来一片酸软。她两条腿因为疼痛止不住的发颤,眼泪被逼出了眼眶。
她几乎是当机立断的摇了摇头。
下一秒,身前的人轻笑出声,这笑声在死寂的夜晚透着诡异。
白洎殷心下发颤,那道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却陡然一松。她一颗心还没放下去,谁知下一秒,她后颈被人抓住。
那张脸已猛的凑到了耳边,“骗子。”
白洎殷眼底闪过慌乱。
“我没……唔……”她双唇被人含住,只能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。
身上的那道力气逼的她快要支撑不住,她双臂绕过身上那人的后颈,死死勾住唯一的支撑点。
“疼……。”
她咬住下唇,竭力把那羞耻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。
“你叫我什么?”
恍惚间,她终于喘出一口气。冰冷的呼吸灌了进来,她动了动唇,终于发出声。
“子……子昭……”
眼泪混着音节一道涌了出来。
“你不会离开我的,对吧?”
泪水顺着眼眶往外涌,她终于发出一个“嗯”字。
顾扶砚笑了,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轻轻的放开了她。
那只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面颊,指尖的茧磨在脸上,逼的她起了一阵战栗。她面上的泪痕被那只手轻轻擦去。
她身上一凉,外袍盖了上来,她整个人被打横抱起。
温池的水晕开一片暖云,洇润之气丝丝缠绕在池子上方。朦胧间,她感觉到一只手臂绕上了她的脖子。
耳边传来声音,似是轻声呢喃。
“明明是你亲手把我捡回来,又怎么能把我丢弃?你既然要利用我,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利用下去?”
思绪散开。
白洎殷犹记得,那年冬天最是寒冷。积雪漫过了脚踝,寒风一刮,能削进人的骨头里。
出了殿,天已大亮。
外面坐着一顶翠幄青紬软轿,白纱垂下。
女子穿着月白色的纱裙,声音霏娓流淌,“今天是入宫的日子了吧。”
“是。”
白洎殷轻轻点了点头。每年这个时候,喻宁宫的祭司都要按例入宫,向皇帝奏事。
廊腰缦回,轿子在宫门口停了下来。玉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牌子,轿子再次行进起来。
有人轻轻掀开了纱。她一步步走上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