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沙哑的好似破掉的铜锣,“北昭人,龌龊至极。。。”
顾扶砚触到他猩红的血目,眸中冷意更甚。
他笑了笑,“既然你们雒伊这帮未开化的野犬管不住下半身,那我不介意替你管教管教。”
赫丹浑身一震,他只当顾扶砚指的是白洎殷的事。
他想到什么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,下一秒,他大笑起来。这笑声粗哑刺耳,他眸底赤红的要滴出血来,“你一个皇子居然和祭司有私情,你说,这件事若是传出去,你们两个,谁死的快一些。。。啊——”
他话未说完,尾音已被一声撕心般的惨叫代替。
顾扶砚嫌恶的擦了擦指尖的血。地上散着的赫然是赫丹的三节手指。
十指连心,这一下不亚于把人的心肺扯出来。
“你。。。你敢私自对我用刑!你杀了我!杀了我,看你如何和你们皇帝交代!你。。。啊——”
他说罢又是一声惨叫。
只见顾扶砚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瓷瓶。瓶子里倒出的不知名药粉尽数撒在了伤口上。
血流如注。
“这药粉里加了盐粉和泽漆的汁液绒毛,倒在伤口上先是剧痛,等痛得够了。伤口便开始红肿,溃烂,瘙痒。如蚂蚁啃入骨髓,却又找不出位置。”
他说这些话时,面上不见一丝情绪,好似只是在和人谈论一道菜怎么做一般。
“你还觉得,自己的一条烂命,能够威胁的了我么?你说,我此次平你雒伊不费我北昭一兵一卒,这么大的功劳,和这么一点小小的失手比起来,能算得了什么呢?”
赫丹面色惨白,眼前的人就是一个疯子。雒伊对待囚犯,干脆利落,向来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根本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。
他如今才算终于知道怕了。
头顶的人又如恶魔低语般,“再者说,你觉得我会舍得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死吗?”
赫丹被这一声缠得又是惧又是恨,翻涌的情绪让他忘了疼痛。当即如疯犬般就要扑上去,却被铁链拴住,狭小的营帐被哐哐当当的声音占据着,“你究竟要做什么?!”
“我并未朝你们那位祭司下手!”
顾扶砚惋惜的看他。
赫丹被这目光缠得急了,“你相信我!那娘们一个劲的挣扎,老子当时。。。”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,一抬头果然见到头顶的疯子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自己,那眼神几乎是在看一个死人了。
他打了个寒战,声音小了很多,“当时。。。交流间我见到她手腕上的珠子。。。那个珠子是。。。”
他快速解释完,却见顾扶砚依旧定定看着自己,那眼神无悲不喜,也不见多少惊讶,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。
他无端觉得心悸,头皮一阵接着一阵发麻。
良久,那疯子终于出声:“赫丹,这些东西说来也是你们雒伊自己的事。旁人问起,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,我想不需要我教你?”
赫丹心兀的一颤,也愈发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在想什么。
“为什么?”
他竟是直接问出来了。
赫丹征战沙场多年,便是因虎头刀而生的。他杀人时不需要废话,认知里也塞不下这些弯弯绕绕。
“我对你们雒伊的事没兴趣,我劝将军也收收好奇心,这样死得慢些。管住嘴,或许能少受点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