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洎殷笑道:“都是建,谁来建不是建,殿下说呢?”
皇宫那位要贱,她喻宁宫只会更贱。
这话几乎是把裘竹和顾玄裔一起骂进去了。
“那不知喻宁宫建出来的宫殿,可是有什么区别?”
这话引导性极强,可白洎殷显然还没意识到。她笑着解释:“那地方能着起来,说明是有邪祟作怪。普通的工匠怕是镇不住。”
这话内涵感满满,顾扶砚也就不留情面了。
“祭司既然这么说了。东郊三十里有一座山,上面要求按照阿房宫的规制。”
白洎殷抬眸看他,心中警铃大作:“不是修故落宫吗?”
顾扶砚笑了:“自然不是。祭司也说了,既然火会在故落宫着起来,那只能说那地方风水不好。眼下换个地方,建的也是行宫。那地方和故落宫相对,规制也比故落宫大,自然什么邪祟也给镇下去了,祭司说呢?”
白洎殷心绪微乱,有些说不出话来。是有这种说法。
不等她想出对策,那头催命一样再度传来声音。
“何况宫殿修在城外,那么大的阵仗,想来什么谣言也破了?还是说,喻宁宫不愿意出钱?”
今日顾扶砚虽然是谈判,但皇权永远压教权一头。喻宁宫唯一能用来谈判的只有一个“理”字。但是另一方面,皇帝再看喻宁宫不顺眼,也不敢贸然把喻宁宫给灭了。
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
神仙的灵气要靠香火维系。
喻宁宫能存活几百年,靠的也是百姓的信仰。
假如在百信面前不得理,那喻宁宫便没有了回纥的余地。如今谣言四起,喻宁宫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
“并非不愿意,只是金额数目庞大。”
“这就很奇怪了,喻宁宫这些年收了这么多转运券,如今竟然连建一座宫殿的钱都没有?不知这钱都去哪里了?是全都用在大大小小的祭祀上了呢?还是被人私吞了?或许皇宫有必要派人好好替喻宁宫查一下账了?”
顾扶砚一个夺命连环五连问逼得白洎殷有点抬不起头来。真要让人来查还得了。前世刘问怎么死的白洎殷还没忘。这件事要是查出来,他裘竹死不死白洎殷不知道,可是她白洎殷是必死无疑了。
毕竟连账簿都是要过她手的。顶罪这种事,没人会比她更合适了。
白洎殷面色有些发白,看向顾扶砚的眼神都有些咬牙切齿起来。所幸下一秒,她面上再次挂上得体的笑来:“不是说拿不出来。只是事关重大,还是需要问过神灵,算好日子。”
“祭司大人。”
白洎殷心头一跳,再看向顾扶砚,却见对方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。
白洎殷强忍住夺门而出的欲望,低着头商量对策。可顾扶砚这厮却并不给她机会,一张纸已颇为贴心地递到了面前。
他语气霎是温和:“大人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,便签字画押吧。”
白洎殷面色微变。那头视线压了过来。白洎殷手心渗出一片粘腻,拇指触碰到印泥,白皙的指尖顿时晕开一抹殷红。
她目光在纸上扫过,里面的内容让白洎殷面色变了好几变。
那人含笑看她:“可是内容有什么问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