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语气没有一丝起伏,甚至冷漠的不带一丝情绪。
“好。”顾扶砚笑了,他看着白洎殷,“我早该想到,其实我与阿姐这些年朝夕相伴的情谊,远不如阿姐所谓的喻宁宫来的重要。”
牢房外传来细簌的响声,如果不仔细听,那点细微的声音几乎要被雨声盖过去。
“是。”
“好一个大义灭亲。祭司大人还当真是忠心耿耿啊。”顾扶砚已站起身。他苍白的手指拿起那杯酒,“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?”
白洎殷已转过身,轻声道:“别回头。”
好一个别回头。
顾时砚笑了,可这笑容里却染上了一抹讽刺的意味。
下一瞬,惊雷轰鸣一声,在漆黑的牢房内闪过一瞬白光。
白洎殷被一道大力扯过,她心下一惊,双唇已被人堵住。她后脑勺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扣住,牙关被人撬开,呼吸被尽数夺去。有一瞬间,白洎殷觉得地牢外的惊雷实实在在的劈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黑暗里,唯有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分外明显。
她大脑空白一片,连对方是什么时候把那杯毒酒喝下去都不知道。直到她看到顾扶砚嘴角渗出的那抹猩红的血迹,白洎殷眼底的那抹惊惧被一抹复杂取代。
顾扶砚在笑,只是那笑,破碎、瘆人。
她向后退了两步,终于,她转身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这件事太危险。顾扶砚被发现了第一次,就能被发现第二次,但下一次,或许就没这么好运了。
她既然已经利用顾扶砚给她和皇室搭上桥,那剩下的事,便由她自己完成。
顾扶砚也不是傻的,后面绝对也能反应过来那是白洎殷给她留的脱身之法了。他有去找过白洎殷,可白洎殷是怎么说的呢?
“是啊,我记得。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选择和皇帝合作。或许对你来说,我只是一个利用完就可以丢弃的玩物。你是多么绝情得一个人啊,任何阻拦到你的东西,你都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。”
是吗?也许吧。
可怜她本以为自己在最后关头终于站对了队伍。谁知道顾扶砚杀回来了。
机关算尽一场空,世事无常百事匆。
造化弄人。
白洎殷警惕的看着他,没说话。
“我们玩个游戏吧。”
顾扶砚似是见她许久不说话,便就突然放开了她。
白洎殷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,一只手却已经抚上了她的后颈。
白洎殷强压下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。她看着他,没说话。
傻子也知道,这种关头,敌人要和你说玩个游戏,肯定不是想调节气氛。
下一秒,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她浑身血液逆流。
“玉珏陪了你这么久。我很好奇,如果今天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,你会怎么选?”
你也会毫不留情的把人一脚踹开么?
她被陡然放开,手中被塞进一物。那是一把开了刃的匕首。在烛影下泛着寒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