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说什么会一直陪在我身边,原来你的放弃来得这么轻易。”闻祁忽然说道。
不知为何,时榆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阴阳怪气。
先是怔了怔,反应过来闻祁还在质问她准备离开的事情,越发确定闻祁昨日或者真得没发现她,心中不由得大喜。
于是故做一脸哀怨道:“我已经尽力了,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分吧,我认命。如今我无名无分地跟在你身边这么久,早已沦为长安人眼里的笑话,还不如早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。”说完,她眼眶一红,杏眼盈盈欲泣。
那夜从他房里湿身出去都被他嫌弃,如今她拿名分堵他的嘴,定能恶心他放过她,反正他巴不得早点摆脱自己。
闻祁却缓缓展眉,道:“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。”
时榆一愣,没反应过来闻祁是何意。
闻祁起身,朝她走来。
时榆不明所以,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,戒备地盯着他。
闻祁来到她面前,微微曲颈,半垂着眼帘俯视她。
“你放心,只要你乖乖听话,本王会给你一个侍妾的名分。”
侍妾?名分!
时榆犹如五雷轰顶,惊呆住了。
余光瞥见闻祁抬起左手向她伸来,她本能地向后猛地跳开,好似他是洪水猛兽。
闻祁的手僵在半路,黑眸微微眯了眯,锐利的目光静静地审视着她。
“你怕我?”
时榆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按照这个方向发展,一时措手不及,不知该如何反应,直到看见闻祁冷却下来的眉眼,她才渐渐冷静下来。
侍妾!他当她是什么?他们长安贵族手里随意狎弄的玩物?
她虽出生不如他,可并不代表她就低人一等。
若不是因为阿初,她才不会留在他身边受这等奇耻大辱。
转念一下,不对!
闻祁应该巴不得她早些滚蛋,怎么会留下她做侍妾?
这人属实阴晴不定,还是不要得罪他,先摸清他到底什么目的再说。
“我,我确实怕你。”时榆瑟缩道。
闻祁目光一沉,气息骤冷。
时榆看着他,这张和阿初一模一样的脸,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,再也不会有往日的温柔,心里忽然漫出巨大的委屈来,半是控诉半是伤心道:“你忘了,前不久你还警告过我,不准在你面前放浪。”
闻祁神色一怔,没想到时榆说的“怕”竟是这个“怕”,顿时哑然。
半晌后,他道:“以前不许,以后可以。”
又是那高高在上的施舍口气。
以前阿初不是这样的……
她愣了下,险些给忘了,他一直带着阿初的记忆,他就是阿初。
阿初将她的真心践踏在脚底,如此羞辱于她……
不,眼前的人是闻祈!是他“杀”死了她的阿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