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安没看出她的紧张,转而问大夫,“那她怎会想吐?”
“身子虚,受不住劳累,是药三分毒,她这情况不用喝药,回家精养就好。”大夫走了。
云荷不知胡思乱想到哪去了,等秦安看过去时,她眼尾已然泛红,他心里咯噔一下,连忙蹲下来问她,“怎么了?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秦安。”她拖着哭声,“你是不是嫌弃我?”
嫌弃她?
嫌弃她什么?
秦安感觉脑子不够用了,转不过来。
他不语,她只觉得心里一阵悲凉,小珍珠沿着面颊滚落,好冷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……没有给你怀上孩子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“啊?”秦安更茫然了。
她说不出话,咬着唇拼命压住想要冲出喉咙的抽泣声。
他盯着她的脸,细细回想她说过的话,他想摸摸她的脸,她头一偏,不让。
他呼吸开始变得沉重,心也越来越慌……终于,他有了头绪,喉头不断滚动,试探着问,“你……是不是觉得我在介怀孩子?”
她终于有了反应,转头哀怨的看着他,“难道不是吗?”听说没怀上的时候,他都绷着一张脸,忒吓人了。
秦安笑了,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的手,温声道,“比起孩子,我更在意你的身体,我方才不高兴是因为你身子不舒服,我吓到你了是不是?你别胡思乱想啊,有什么一定要同我说。”
“真……真的吗?”难道她真的误会他?
“嗯。”他点头,又微微向她靠近,她身上若无若有的香味让他心安,“咱们顺其自然,有就生下来,没有也不必紧张,我们俩才成婚多久,不急,再说,回到温县还有得忙,他要是这时候来,我们更加手忙脚乱。”
秦安再三保证,就差竖起三个手指发誓,云荷才彻底放心,经此一事,秦安才发现他媳妇平时看着温温柔柔,但遇到某些敏感的事就像个犟种。
“好了,我们该回去了,阿言还在等我们。”秦安扶起她,两人一起往外走,“再走半天便到凉州,到时看看凉州的情况,有需要的东西便在凉州买了回去……”
他讲了半天,她也听得认真,最后云荷笑眯眯看着他,“秦安,我发现你挺细心的。”好多事情他都考虑到了。
秦安是经不起媳妇夸的,一夸他就耳尖红,“是……是吗?其实都是我爹教的,他说往后我自己一个人生活要多细心,若是幸运能娶上媳妇儿,要对人家千般万般好,我都记在心里的。”
“咱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。”云荷笑道。
秦安重重点头,无比认真道,“嗯,他真的很好。”
一炷香功夫后,两人回到客栈,云颂言正打算喝药,余光瞧见姐姐姐夫回来了,他忙端起碗,一口“咕噜”个干净,急切道,“如何?姐姐身体有没有事?”
“她没事,就是有点虚。”秦安将大夫的话转述给云颂言,“……看来回去得好好养着了。”
“许是早产的原因,姐姐从小到大身子都不好。”云颂言情绪低落几分,“每到换季,不是着凉咳嗽就是发烧,钱塘的冬天又湿又冷,寒气很重,而且钱塘没有炕,她整日都要抱个热水袋,衣裳穿的里三层外三层,也不敢出门,爹娘几乎为姐姐操碎了心。”
秦安听他这话,看着云荷狠狠皱眉,“早产?”
云荷却伸手抚平他眉头,唇边挽出笑意,“娘亲怀我至八月大时被爹爹挑水碰到,不得已,我只能提前出来了。”所以爹爹一直都觉得愧对她。
“别傻站着了,先坐下吧。”云颂言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热茶,“姐姐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,根治不了,只能靠平时多细心。”
“不说这些了,先吃饭吧,吃完了还要继续赶路,再往前走就到凉州了是吧,那我们在凉州歇一晚,第二天一口气赶回温县。”云荷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什么问题,因为比起在以前,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,在温县,只要穿的够厚,她还可以出门。
“你身子受不住。”秦安不赞成。
云荷:“就听我的,你慢一天我则难受一天,倒不如忍着不适,一鼓作气回到家再好好休息。”
她说的也有道理,于是吃过饭后,他们马不停蹄赶路,在凉州买了些该买的东西,又迅速回到温县家里。
秦安把马儿利用到极致,从凉州到温县,两天的马车路程被他硬生生一天跑完,到家时,马儿大张着嘴巴急喘,四蹄发抖。
秦安把马拴好,给它放了好多吃食,手掌力道略重地抚着马头,“辛苦了,好好休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