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阮阮垂眸看去,萧玦的手很大,能够完全将她的手给包裹起来。
手背传来的温度让她的气息微滞,脑海中不由闪过纷杂的念头。
他想做什么?她该反抗吗?
不过……这厮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,掌心倒是挺暖和的。
胡思乱想之际,那双大手轻轻牵引着她的手,缓缓放回她的身侧。紧接着,失重感袭来,一起一落之间,她已置身于床榻内侧。
这时慕阮阮才反应过来,原来萧玦只是看她行动不便,想帮她挪挪身子。
“睡吧。”
他只淡淡说了这么句话,便顾自在床榻外侧躺下,端起那种军营里的板正睡姿。
慕阮阮侧头审视着他,目光从他修长的睫毛而下,掠过那高挺且线条刚劲利落的鼻梁,最终定格在他紧闭的薄唇处。
眼皮逐渐犯沉,失去意识前,她的心底悄然泛起一丝嘀咕。
这厮真是……愈发奇怪了……
*
萧玦又陷入了那个纠缠不休的梦境,不同于以往以第三视角旁观,这次他直接化身成了梦中的自己,悲痛地抱着怀中的女子不断喃喃。
他分明已经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,但那股悲恸的情绪却如汹涌的潮水,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。
他只能不受控制地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,颤着手抚过她的脸颊,嘴里重复呢喃着那句意味不明的话。
“酒里明明没毒……酒里明明没毒……”
上次眼眶有这种发涩的感觉是何时?五年前,亦或是十年前?他早已记不清楚……
可这会儿在梦中,他的双眸似被烈火灼烧,泪水在痛苦中打转。怀中女子的触感是那般真实,仿佛一切他都曾亲身经历过。
他自幼情感淡薄,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,仿若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一般。
他迫切地想要逃离这梦境,一次次在心底无声挣扎。
终于,萧玦用尽全身力气,猛地睁开眼,视线逐渐聚焦在床榻的帷幔之上。
奇怪的是,怀中的触感没有半分减弱。
他似有所觉,垂眸看向挂在自己身上的罪魁祸首。
“……”
萧玦昨晚就见识过他这位王妃不太安生的睡相。每每他刚闭眼不久,王妃就会手脚并用,整个人朝他的身上攀附而来。
他一次次醒来,将她重新送回床榻内侧,可没多会儿,她又故技重施。以至于他最后不得不在天还没亮就起身去晨练,比平时早了不少时间。
或许是有了昨晚的经验,今晚王妃攀附起他愈加驾轻就熟。
萧玦盯着床梁一阵无言,念想到王妃的腿伤,还是决定不能放任她这样。他抬手托住她的后腰,任她挂着,缓缓坐起,看向她伤了的那只脚踝。
还好,看起来无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