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是崔灯霓生辰,崔父去年调回长安,有意大办,崔府上下都十分热闹。
因崔二姑娘在韦府常住,韦府这边崔老夫人也没落下,一众姊妹都关系要好,此刻临近晌午,都聚在上房内院庆生。
崔灯霓早午在韦府,午后两个时辰再去崔府,按照相应礼数,崔府这边是要有人来接的。
崔老夫人许是想到,正带着明珠凝香还有丫鬟们去闹崔灯霓,射覆欢饮。韦绮罗推说身子觉乏,早先已经回房。
陈绾月这会子也有些累了,见那边老夫人她们都未注意她这里,不想扫兴的孝心也禁不住消磨,趁空叫碧顷去说了,提前离席。
崔老夫人闻言笑道:“是该回去,外面风大。你大姐姐是一时的不爽,你却不同,这两年身子娇嫋不胜,大夫寻过不少,偏方也有,到底没大用,竟与当年娘娘入宫前的症候相似。”
吉祥护主心切,忙问:“老太太,娘娘是如何好的?”
韦明珠审视吉祥两眼,道:“说来怕你不信,她是入宫选秀前喝了一碗梨汤突然好的,浑身也有力了。然只喝过这一碗梨汤不成?想是与梨汤无关,究竟何因,也没细寻,觉她彻底好了便成。”
再后来入宫为妃,更不用她们管问,有皇上心疼着。
吉祥没好意思再问,陈绾月行过辞礼,仿佛也没想多问,转身领着吉祥碧顷两个,穿过月洞门径自离去。
这时天色尚早,陈绾月不大想回房,便没让吉祥她们跟着,自带上碧顷手里的披风,慢步去了花园水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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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九月正值酷暑,今日却是晴天,风清气爽。
天热,碧顷找出一身青里蝉翼垂粉裙,薄薄的贴在肌肤上,裹胸绑带也是特殊材质,青底无绣,细看与其他青色并非一种锦缎,却莫名搭配和谐。
湖心风一吹,微凉恰到好处。
四下没什么人。陈绾月站在水榭廊桥上,眼观鼻鼻观心,半晌,偷懒够了,侧身欲快些回去。好换下这身晨起时她来不及让碧顷再换一套的衣裙。
老太太突然喊姑娘丫头们过去上房,她这两年着实体态太娇不胜力,困时也多,早晨起晚,碧顷吉祥两个喊破喉咙也没用。
后来起了,一听是老太太喊,已过去半个时辰,她挣扎起来,柳嬷嬷把首饰脂粉都提前找好匹配的了,一时换衣裙难免再耽误多时。
陈绾月心有所想,转身也快,一头和谁迎面撞上,脑门磕到硬邦邦的胸膛。一股好闻的松香钻入鼻息。
她下意识抬手求稳,却没落在着力点上。
崔琛拉住她,从开满娇荷的湖面上方拦腰带过,陈绾月幸免于难,松了一大口气,青绿披帛也越过栏杆落在翠绿荷叶上,纱尾掉进水中,浸湿深色。
那一支荷花,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。
崔琛低眸,最先入眼的,是飘在他手腕上极为显眼的一抹青。
他移开目光,看向别处。
陈绾月迅速从他手臂里起来站好,低头不知所措地轻轻唤了一声:“崔哥哥。。。。。。”
那日霓姐姐不小心弄掉了她的发簪,发丝松散,是崔琛及时挽住,因周围没有别的替代,他大力撕扯下衣袖一段递给吉祥,与她束发用。
他当日穿的月白色,却特意撕的青里,与她衣装相配。
崔琛淡淡嗯了声,背过手问:“怎么没让吉祥她们跟着?”
因为说话,崔琛转回目光,不可避免触及到极其刺激他感官的雪肤花貌。她生得漂亮,崔琛以前便知。
只是如今及笄长开,一双狐狸眼漂亮得不像话,丹唇粉腻,脸庞精致小巧,仿佛多看一眼就要将一颗心对她双手奉上。肩头珠圆玉润,一袭飘逸纱裙下藏的是仙肌玉骨。
这两年延清不在,都是兄弟,他有意替延清照看她,这才出手相助。
绾妹妹长大后,许是天生得娇气,仿佛弱柳难扶风,和古书上帝王家绝色妃子的形景都大有相似,娇而无力,却不是病。
久而久之,没有病因,众人也当是她天生的一段风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