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绾月眼睛睁大,小脸通红地一巴掌拍上去,堵住他脱口而出的后话。
“哥哥!绾月只是困了!”
韦延清和一群狐朋狗友混惯了,忘记怀里是个妹妹,忙收住话音,但还是脸黑如炭,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。
他本来想,这辈子不拥有巴掌这玩意儿的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本要脱口而出“陈绾月,我真是欠你的”,可人儿是要送去老太太身边的,也是他亲自扛走的。
绾月一低头,便见韦延清脸色铁青,硬是忍着惯做大爷的心性儿,冷笑道:“哥哥错了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不真诚。”
追鱼笑着揶揄:“二爷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,到底骨头不比老太太的拐杖硬实,不耐打哩。”
“好妹妹,哥哥错了。”
他紧跟着补充一句:“回去后,可知怎般告诉?”
陈绾月笑了:“二哥哥把我照看得很好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二哥哥滴酒不沾。”
韦延清本想说不用,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索性不出声。
送去老夫人那,灯烛正亮,老太太已经倚在榻上昏昏欲睡了。“可巧”韦史闻知老太太受了些许风寒,同卢夫人等都在房中陪伴。
未见来人,韦史先闻见浓重酒气,脸色登时难看几分。
陈绾月从韦延清怀中挣脱,小手掐住鼻子,皱起秀眉直奔老太太,软声嫌弃道:“祖母祖母,二哥哥太渴,喝了好多葡萄酒,臭臭。”
韦延清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追鱼没忍住,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绾姑娘的开脱理由,可真奇葩,也亏是年小幼稚才想得出。“公子没白疼。”追鱼小声嘀咕了句,一瞧形景,再也难笑。
他们来之前,已闻韦父也在。
看这架势,果真如他所料,逃不过一顿打。球杖都提前叫人备好搁在那儿了。追鱼欲哭无泪。
一炷香后,院里闹声终于消停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韦延清负伤走时,小姑娘拿了解酒的清甜果子,塞他手里,仰头乖巧一笑,说了五个黄金字给他。
——“二哥哥,帮人要诚实。”
韦延清回到房中好大一会儿,方才回过味儿来。
难道不该是“做人要诚实”?
主仆俩都没逃过一劫。追鱼伤轻,一面给他那野马似的主子上药,一面呲牙咧嘴道:“绾姑娘是在谢公子哩。”
“毕竟,哪个傻子会像公子这般,明知满身酒气过去就是讨打,却还要亲自把人送回去?”
只可恨,白叫他也跟着落一顿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