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朕会传令京畿,让秘书省去办。”
“陛下,还有一事,主客司员外郎一职空缺多时——”
“嗯,这不是什么要职,明日催一催吏部,让补个人上来。”她将手里的奏折“啪”地合上,静静看着裘沛东拉西扯。
目光忽然落在他旁边那个年轻的面生文官身上。
此人的眉眼。。。。。。颇有几分熟悉。
裘沛见宋撄宁终于注意到了,拱手说:“陛下,此人是礼部新上任的书令史,知进退,有文采,陛下要不留在书房里,权当帮您整理整理书桌也好。”
那书令史走上前来,恭谨温顺地掀袍跪下:“臣崔忱彦,参见陛下。”
宋撄宁拧着眉:“崔?”
“回陛下,臣出身清河崔氏,是中书令大人的族弟。”
她瞬间明白了裘沛的意图。
若她当真瞧上了这位新任书令史,直接给了位份,那他自是有功在身,若没有,在帝王身边安放个人手,也益处无穷。
“裘尚书,礼部最近很清闲?让你把手伸到朕的身边了?”
裘沛当即掩面低泣:“老臣怎敢!老臣的一言一行,皆是为了陛下着想啊!”
。。。。。。怪不得连母亲也遭不住礼部这群年事已高却生龙活虎的人。
“阿染,去把裘尚书扶起来,赐坐。”
“裘爱卿,”宋撄宁忍着怒气,平静地说道:“朕身边不缺人,这位崔。。。。。。小崔大人,既然有才华,那便在礼部好好办事,何必来书房埋没自己呢?”
崔忱彦连忙俯身:“能在陛下身侧侍奉笔墨,臣不胜荣幸,岂有埋没一说。”
宋撄宁没理他,紧紧盯着那擦着眼泪的老臣:“裘沛,朕不是说过,从江南回去后,便会处理此事吗?”
“陛下,臣与小崔大人,皆是一片赤诚丹心向您,您就看在臣为国多年的份上,留他在书房念念书,理理桌子吧。”
宋撄宁被他哭得心烦意乱,重重地放下手中茶盏,指着桌案一侧:“研墨。”
裘沛精神一振,心满意足地告退了。
“圣人。。。。。。”崔忱彦研墨的姿态很优雅,不疾不徐,“这样合适吗?”
“刚好。”
他悄悄瞥着正专注政事的宋撄宁,心中泛起涟漪。
女帝年轻美丽,性格温和,而大邺朝一向开明,并无什么后宫之人不得入朝的律法。
上皇的伴侣便是身兼要职,手握重权,连带着当时的云氏都水涨船高。
而崔家如今为崔望熙把持,此人自幼便冷漠寡情,他们唯有俯首帖耳,事事听命于他,摆出乖顺的模样,才能勉强喘气。
如今好不容易搭了礼部尚书的线,趁着崔望熙最近连番受伤,他才得以站在帝王面前。
想到这,他转身沏来一杯新茶,顶着符大人不赞成的目光,一步步走到帝王近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