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菀没说话,咬了一口赫连时的耳朵。
姑娘家的牙尖擦过他耳朵,赫连时反而不疼,觉得心痒痒。
“今夜,”赫连时反手抓住乔菀的手,“怎么哄本将军睡觉?”
乔菀脸淬了红色,手被赫连时握得更紧。
烛光微漾,重叠着月色华光,洒下二人彼此依靠的虚影。
遇见彼此,是二人最大的幸事。
“菀菀,其实我们很多年前便见过。”
饭后二人走至后院,望着院中簌簌繁花,赫连时突然开口道。
“将军何出此言?”
赫连时指着庭院处的一块废弃的石板凳,上前走去。
石板凳上面积存的落叶被赫连时轻轻扫去,露出它原来的面目。
“眼熟吗?”赫连时拉过乔菀。
乔菀伸出手摸了摸泛着凉意的石板凳,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。
那时她和姐姐分开,被好心的妇人收留。
妇人日日将她蒙了眼,送到这里来弹琴。
她长大了,石板凳变小了,连石板凳旁的矮树也长成参天大树。
“原来将军便是当年的……”乔菀蓦然回头,身旁的男人和多年前门后那个孩子的身影重叠起来。
原来那么早以前,他就听过她的琴声。
“是。”赫连时揽过她,继续说道,“那时爹娘感情出了问题,娘日日在琴馆不肯归家。”
“所以她找了奴家弹琴陪你。”见赫连时眼里的落寞,乔菀心疼地捏捏他手心。
“对。”赫连时自诩一笑,坐在石板凳上。
“曾经,娘抚琴,爹吹箫伴奏,本是一对佳偶。”赫连时止住话头。
仿佛一切都停在一家三口和睦的时候。
赫连时摸了摸身旁的枇杷树,指尖微颤:“这棵树,是娘亲生前所植。”
“娘说,等爹爹回来,他们便和好,然后我们坐在枇杷树下打枇杷吃,可惜……可惜……”
可惜爹战死了,娘殉夫了,家没了。
泪水濡湿乔菀的手心。
这是赫连时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眼泪。
“以后我们会有个家的。”乔菀笨拙地抱住赫连时,替他擦去眼角的泪。
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,乃至未来,乔菀都会陪着赫连时。
夜风微凉,皓月当空,院中一池清潭上漂浮着几片花瓣。
她会是他的爱人,家人。
“所以我们今后不要有误会好不好。”赫连时几乎是求着乔菀。
“好。无论什么时候奴家都是您的后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