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者捂着脸摔倒在地,呻吟着爬到秦华身后。
“诶呦……太后娘娘……”
常春姑姑严肃喝道:“竟敢擅闯玉琼长公主的寝殿!”
秦华没理她,心中怒极,冷声讽刺道:“玉琼,哀家看不出你身体不适啊,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。”
陆海棠面若平湖,垂眸揉揉手腕,道:“多谢太后娘娘关心,瞧过了,寻常风寒罢了。若是没什么事,娘娘请回吧,玉琼恐过病气给您。”
“无妨。哀家有正事问你。”
陆海棠歪头,视线越过门口的两人看去,还有十几个随秦华来的宫女,她笑道:“这么多人堵在这儿,不像要谈正事啊。不先把我的人松开吗?娘娘。”
晚秋费力地站起来,缩在秦华身后,道:“殿下跟娘娘说话怎能如此无礼!”
秦华本接到陆海棠私自出宫的消息,排除了别人通风报信的可能,便直接赶来琼毓宫,给她来个措手不及。没想到她竟在最后赶了回来。秦华咽下怒气,只得道:“都放了吧。”
琼毓宫的几个宫女被放开。
“玉琼也要办点正事。”陆海棠指着晚秋,继续道:“给我摁住她。”
宫女们闻声而动,直接将晚秋死死摁在地上,不得动弹。
晚秋的脸上慢慢爬上惊恐之色,她尖声道:“干什么!玉琼殿下你要干什么!”
惊雷轰鸣不止,闪电接连不断。陆海棠的嘴角溢出笑容,她道:“刚刚她打了谁,推了谁,掐了谁,拧了谁,都给我加倍还回去。”
秦华怒道:“谁敢动!”
晚秋是秦华宫里的大宫女,打她就等于打在秦华的脸上。
“玉琼在禁足期间,娘娘这样带人闯进我的寝殿,是何居心?”陆海棠继续道:“让我的宫女们出口气,这事便了了。”
秦华闻言,心中自然有数了。
“太后娘娘!太后娘娘!”晚秋自诩太后的大宫女,狐假虎威嚣张跋扈,平时没少欺负人。此时涕泪横流,“若是让她们羞辱奴婢,奴婢没了脸,可怎么活啊太后娘娘。”
陆海棠看出秦华心中所想,莞尔笑道:“请太后娘娘移步正殿吧。”
秦华头也没回地转身就走,陆海棠随后也走了。
夜色似墨汁般调染万物,雨幕似网一般笼罩天地。耳边嘈杂声太多,已分不清是雷声,雨声,叶簌声还是人的叫喊声。
廊下风斜,陆海棠的衣摆狂舞,灯影下金丝牡丹怒放。
秦华先行坐下,抬眸上下扫过陆海棠,笑意若隐若现,开口便是讽刺之意,道:“你在禁足期间,众目睽睽之下前去帝京城门,还与温瑜独处,皇帝放过你,我可不能。”
李景清默许,只事后罚俸两月,也为陆海棠压下了太后党的指责。
但他们哪会善罢甘休,日日联名上书,要求收回陆海棠的建议权,以及通正司对谷雨茶宴案和贩盐案的调查权。
陆海棠心想果然,坐下,用手支着头,垂眸敛住冷漠,道:“太后娘娘如何才会满意呢?”
秦华红唇微翘,道:“玉琼,你总是把南国律法挂在嘴上。那么按照南国律法,应是杖刑吧。”
陆海棠闻言抬眼,正殿的门没关,黑夜狂雨中有隐隐绰绰的人影,手上似是拿着半尺宽的木杖。
她敛敛神色,嘴角勾起笑意,微微上扬的眼尾带有一丝傲气,眸色冷静深沉,道:“那便如您所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