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那些不干活的盐工见状,皆谨慎轻缓地挪着脚步,把温瑜等人包围了起来。
雨幕之下,两方剑拔弩张,气氛严肃,暴雨似是拍进了众人心里。
“果然,都是杀手侍卫。”温瑜眸光敏锐,见包围圈越来越小,手上使力,更多鲜血涌出来,他冷冷道:“不许动,不然我杀了他!”
“啊!痛!”刀疤脸虽然喉咙被剑刃割着,每说一句话都是剧痛,仍继续道:“都不许动!不许动!”
侍卫似是面面相觑,不动了。
忽然“咻”的一声,长箭破雨而来,直奔温瑜。
“锵——”温瑜回身用剑击落长箭。刀疤脸想趁机逃跑,却被温瑜另一只手死死钳住,鲜血顺着温瑜的手不停涌着,刀疤脸甚至更痛了。
长箭越来越多,温瑜一把将刀疤脸扔给手下,他挥舞着长剑,躲过一击又一击,提起老盐工便后退寻找掩体。
侍卫们趁机从一旁的大草垛中翻出大刀,随后追去。都知道擒贼先擒王,大部分侍卫直接向温瑜方向一拥而上。
温瑜暂时退到了盐工居住的石头房里,和老盐工坐在窗下,老盐工瑟缩着,却仍鼓起勇气和温瑜搭话:“你是干什么的?是朝廷的人吗?”
温瑜虽未受伤,但脸上点点鲜血,手上全是刀疤脸的血。一身黑衣,斗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掉了,乌发贴在苍白俊美的脸上,雨滴仍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。
他知道很多敌人都在靠近这个石头房,眸中仍有血腥色,道:“是。我救了你,需要你把这里所有事都交代给我。”
“行。”老盐工嘴角仍带血液,一身污泥,似是寻到了水中浮木,但犹豫地老实道:“……要不我现在都告诉你吧。你别带着我了,我跑不动。以你的身手,可以全身而退的。”
他见温瑜没说话,开始自顾自说道:“我是被骗过来的。很早就有一位大人打理这里,他派来许多侍卫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温瑜突然开口打断,眸中闪过异样,心中有些酸涩,他道:“跟我走,回去慢慢说。你怎么也得看着害瓶儿的那位大人得到报应吧。”
老盐工还未来得及说话,只见温瑜猛然翻身站起来,一脚把敌人猛踹了出去。他守在门口,一人抵住好几人,刀光剑影间,仍分神道:“窗户!”。
老盐工了然,从窗子费力地爬了出去。温瑜见状,一剑穿死两人。尸体倒在门口,其他人进不来,他趁间隙,长身轻巧地越过敞开的窗户。
出了石头房,便可见通正司的马匹。温瑜带着老盐工和手下们汇合。刀疤脸还被手下趁乱绑成个大虫,正在马上奋力抬头呼救。
众人片刻不等,便往帝京方向扬鞭飞驰。渐渐,他们甩开追来的人。
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刀疤脸恶狠狠地叫道。
“别叫了。”温瑜道:“纵火案事关重大,瓶儿被接走的马车,你的大人应该会让你销毁掉吧。可是你却拉到西市去卖,直接导致盐池被通正司查到。若我把你扔在这,你猜你会不会被他逮到,千刀万剐。”
刀疤脸突然闭嘴,垂头消停了。
暴雨仍拍打大地,应是上午,却只是蒙蒙亮。一行人赶到树林前,浓浓树影前不见徐白川的身影。温瑜心中隐隐不安,留下几人寻找,便继续向帝京城赶去。
帝京城楼下,温瑜被拦在城门前。他透过雨幕,抬头望去,只见一人身着盔甲,扶着城墙也在看向他。
虽视线模糊不清,但温瑜太熟悉那人了,正是他的生父秦冶,帝京军统领。
秦冶身旁,士兵押解着一人,身着黑衣,正是徐白川。
“师父!”徐白川急不可耐地喊道:“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绑了我!师父!”
“住口!”秦冶侧目冷声呵斥。
徐白川噤声。
温瑜从来不叫秦冶“爹”,眼白有些泛红,道:“你什么意思,秦统领?”
“这个人,偷龙虎令行不轨之事,我要给他下狱!”
“他没有!”温瑜立马否决,心中怒火更盛,道:“是我给他的!”
秦冶像是没听到一般,直接下定论道:“按照律法,温瑜,城门下钥,擅自出城,禁足两个月!徐白川偷龙虎令,下狱,择日斩首!”
徐白川心如擂鼓,一时间说不出话。
温瑜怒道:“你凭什么!帝京军无权如此对待通正司的人!我要见皇上!”
“凭这是律法!凭我是你爹!”
“不可理喻!我什么时候认你是爹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