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是吗?”
姬玄双手抱胸,并不在意他的威胁:“我倒是想看看,如何不敌。”
他分明是个疯子!
想到黑沙寨中对方面不改色地逼自己吃下毒药,若不是大皇子麾下有善蛊之人将此毒引去旁人体内,自己恐怕早已没了性命。
又想起他绑了节度使之子拿旁人与自己的性命做赌注,慕容那勒心底涌上了深深的恐惧。
“不过我倒是觉得,明日拿着你的头颅去渊泉,送给大皇子做谢礼更合适。”
对方说这话时,好像送的是一样普通的礼物,令慕容那勒不寒而栗。
“长史!不,壮士…我本就中了你的毒,生死都由你掌握。”慕容那勒自知对方已经看穿,匍匐着想要靠近对方的靴,身上沾满了泥土也浑然不顾:“求求你,留我一条性命…”
“若你放我走、若你放我走…我便告知你一个秘密…”
“秘密?”
少年笑了,剑身映出火光。他不躲避,也不看对方狼狈的模样,就那样由着对方靠近。
“说说看?若我心情好,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。”火光映衬着姬玄俊美的脸,可他说话时候的表情,像地狱走出的煞神。
“我…我…”
眼看就要触及对方,慕容那勒忽而奋起,手中的匕首已朝着少年的要害刺去。
“嗖——”
又一袖箭而过,树上蹦下另一郎君。
慕容那勒死死地瞪大眼,不可置信似的,倒在地上,竟是跪起身也不能。
“这是膻中穴。”
谢十一笑着说,话语埋怨:“姬玄,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。这样的渣宰,有甚好说。”
“依我看,全身大穴扎上一遍,他也不会老实。”
慕容那勒也算是体会到人为刀俎的滋味,他无法动弹,只能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二人,眼里是数不尽的恨意。
少年的剑抵在他的喉结处,冷冷道:“你想杀我?”
慕容那勒知道自己今日要栽在这里,索性也不伪装,仰天长笑:“今日我就是死在这里又如何?”
“大皇子的铁蹄已经到了渊泉,此刻只怕早已踏平那座小城,纵我死了,你们又会好过到哪去?一座城与我陪葬,也算不亏——”
“还有你那位心上人,”他的目光陡然看向姬玄,眼里满是癫狂与贪婪:“她的皮肤真白啊,瓜州可没有这般滋味的女子。我真为你惋惜,你千辛万苦来到这里,而她或许正在旁人身下辗转承欢——”
“你该死。”
姬玄的眼底是数不尽的戾气,他的剑几乎瞬间要挨上慕容那勒的头颅。
慕容那勒也因这剑话语戛然而止——
他到底是怕死,此刻才感觉到自己触了少年的逆鳞,忙道:“不过一个女子罢了,若你肯与大皇子合作,日后入主中原也无不可,到时候什么样的我都能为你找来,公主又如何。我说过,我能帮你们,只要你们放我一马,我便告诉你们大皇子在城中的暗线…”
“杀你,只会脏了我的剑。”
少年的这句话让慕容那勒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惊恐,但好在剑缓缓放下了。
慕容那勒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来,以为自己说服了少年,下一秒却倍感绝望。
“送他去黑沙寨。”
“不!”像是想起了什么,慕容那勒的神情陡然惊慌起来:“不要!”
他的脑海里都是可怖的流沙,流沙会将他一点点吞噬殆尽。这样痛苦的死法,还不如一剑将他了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