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在几案前佯装的小厮忙拦住他:“郎君,我们郎君不在这儿!”
申鹤余凛然地睨向他:“去哪儿了?”
小厮挠了挠头,“这……这……”了半天,又时不时扫几眼身后的李汝萤,嗫嚅着不知该不该开口。
申家郎君身后这清秀小郎,万一是家主特地派来的人呢?
申鹤余见状,不消他说也便懂了。
还能去哪,自然是去了那袖招楼了。
袖招楼是朔安有名的妓馆,李汝萤很早就听说过这个地处。
只是她听虽听过,却一直不知晓这袖招楼究竟建在何处。
但申鹤余许是作为林绍几人的伴读、小厮免不了跟着他们出入许多风月场合,因而不消打听,便将她带去了袖招楼。
一时间,好些窈窕美人含羞带怯着向她扑来。
她好不容易从温香软玉里探出些目光,竟发觉这些貌美女子们,竟无一人扑向先她一步迈入这楼中的申鹤余。
想来她在入楼前猜得不错,他的确在此处没有什么相好的,只是因为林绍与崔十九的缘故才熟知这里的位置罢了。
“郎君,快楼上请,碧竹这两日等您等得可是茶也不思、饭也不想,看着个路过的客人都恍惚看成了您呢!”
忽地,一名浓妆艳抹的老鸨满面春风地向着申鹤余迎了上去。
申鹤余顾不上同她寒暄,忙问她:“崔十九可在?”
“呦,您说十九郎呀,才来不久,”老鸨向上指了指,“就在楼上呢。”
话音一落,申鹤余撇开老鸨便奔上二楼去,一下推开其中一间的房门。
房门大敞,崔十九正闭着眼歪靠在一名貌美女子的怀中,翘在桌上的双脚跟着房中另一女子弹奏的琵琶声所陶醉。
琵琶女被突然的破门声一惊,弦声忽地嘲哳一声,崔十九蹙了蹙眉,缓缓睁开了眼。
“哪个不知死活的东……”
看清来人后,崔十九一下直起身,脸上的乌云霎时消散了,“鹤余啊,你今日怎么得空……诶你小子是不是疯了!”
申鹤余已然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拽起。
“你将瑞狮弄去何处了?”
“什么瑞狮,我不知道什么瑞狮,快松开我。”
崔十九的语气虽强硬,两只眼睛却瞟在地上不去看他。
“二位郎君这青天白日的,这是做什么?有什么话好好说嘛……”
方才的老鸨听见动静也从门框外凑了过来,示意着小厮们将两人分拽开。
崔十九被他勒得连连呛咳了好几声,申鹤余这才将他松开。
申鹤余回身命屋中的众人都散出门去,房门带上后,他压着声音对崔十九道:
“十九,你若想报复公主,我再帮你想旁的法子,只一条,瑞狮你不能动。”
他自幼与崔十九相识,知悉崔十九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。
那日十九平白受了荆山公主那番算计,自然不会轻易咽下那口气。只是他没想到十九会绑架大将军出气。
因此,在听说他的大将军失窃后,他便料定是他的好兄弟崔十九做的手脚。
他之所以领着李汝萤先去长公主府里走上一遭,完全是想在人前做个样子,为的是避免直接去寻,给十九惹上麻烦。
他不过是想借着三竿嗅出了踪迹,一路寻到了藏匿大将军的府邸的假象,用以替崔十九遮掩一二罢了。
事实也证明,长公主府花圃后的那个大洞挖掘手法,也的确跟十九身边亲信的挖洞手法如出一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