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怀清府中深夜遭了窃,带府兵追捕,追出门去,不见盗贼踪迹,回头房中暗室大开,里面关押的人尽数不见踪影,他气得哇哇大叫,砸东西,不解气,开始抽打门外园子里当值的女婢。
子更还在房顶上,拉住了子午,“给点儿颜色他瞧瞧?”
子午回头往下一瞧,兴致高涨,“好啊。”
金镖自两人袖中射出,似夜空中落下的飞星,孟怀清还未看清,痛感穿入了他的手臂,一边一个血洞,他双臂垂下,再抬不起,忍不得,滚倒在地,嗷嗷乱叫。
子更子午趴在房顶上嘿嘿直笑,“活该!”
楚勋将救出的女子送到那细作面前,“你们在这里很安全,待时机成熟,可愿随我上殿去说?”
那细作双膝跪下,额心抢地,“小人愿意,愿意。”
楚逍一袭红衣歪歪斜斜倚着凭几,乌发半散垂在肩上,酒壶空了三只,他一句话也不说。
姜离静静吃着自己的小菜,鬼羯不明就里,端端坐着,阮岑从外面赶来,几乎哭出来。
“殿下,殿下,可算又见到你了。”
楚逍故作一脸糊涂模样,“你谁啊?”
阮岑跪在他案前,伸着脖子把脸探过去,怕他瞧不清楚,“我,你小舅舅,阮岑啊!”
鬼羯猛地抬了眼,“阮……阮岑?!”
楚逍坐起,放下了手里的酒壶,姜离垂眸吃饭,旁若无人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楚逍目光回笼,眼中酒气似一抹烟霞遮出了他三分邪魅。
阮岑跪坐在地,擦了一下眼眶里的泪,“宗门失火,我跑了出来,姜副帅知晓事情因由,收留了我。”
“那时我还是个百户,为了给你翻案,爬到这位置上,你就这般见我?”姜离眉若双刀,放下碗筷,帕子擦了嘴,严厉的态度,似是寻常长辈教训起了晚辈。
楚逍望向大帐撑顶,皮革有着难闻的气息,“你刻意把毒放在丰城,也是为了我?”
“殿下,有些东西,是要取舍的,再说,那柳氏神医不是去了吗?末将都想好了,殿下放心就是。反正不论你怎么做,都会有人唾弃你,不是吗?他们觉得我们为国捐躯理所当然,那让他们捐一捐有何不可?”
姜离面上拂过一瞬癫狂,他起身走下座来,“上官景已回去了,只要他到京城,大梁就会起兵,到时候,镇北军就是你的。”
阮岑在一旁怂恿,“是啊殿下,先不要管那些事情,清理叛贼要紧啊。”
楚逍目光转向他,冷淡却嫌弃,“我母妃怎会有你这样的弟弟?”
姜离在楚逍案前坐下,五指摊开,拍在案上,“殿下,只要破了上官家的魔抓,你要如何处置我,都可以。”
楚逍一指抠了抠头发,看似懊恼,“这……你给个你帮我的理由?”
姜离坐直看他,“我想要大启公正。”
楚逍停住一笑,神色邪魅更甚,“好啊。”
“爹!”一孩童声音传来,伴随着四五双小脚凌乱蹦跳的声音。
姜离起身往门外看,四五个乞儿衣衫褴褛却厚实,嬉笑着入了军帐,最大的乞儿看见楚逍登时顿住了脚,身后的乞儿一个接一个地连环相撞。
他们伸手抓住彼此,惊忙站稳,楚逍舌头绞着牙,看着他们,若有所思。
“兔崽子,知道回来?!这些都是谁?哪儿来的?!”姜离吹胡子瞪眼,五个乞儿退作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