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坚站在吴悔身后看了半晌,忍不住去问,“那个……冒昧问一下,清寰宗为何灭门?”
重餍看着手中障刀低眸不语,赤羽和雪燕终于解开了缠在对方簪子上的头发,娇儿睁开眼,弓着背坐起,莫白将脚边石子踢给了霖华,霖华又踢给她。
吴悔给了陆坚一个眼色,陆坚有些心慌,“呃……要是不方便说……”
“我们不知道。”重餍开了口。
娇儿的眼睛总是暗淡,声线沙哑却透着醉人的柔情,“我们很小的时候,家里不知为何起了大火,然后……”
“娇儿的眼睛和嗓子都是那时烟熏坏的。”莫白道。
娇儿笑起来,“我看东西都是重影的,但我不会打偏哦,因为我知道哪个是真的。”
林汐之靠在柳随风肩上睡了一夜,草药的味道尤其安神,两人醒来听闻外头说话声,林汐之仰起头对柳随风眨眼睛。
柳随风眉一挑,道:“能治。”
林汐之起身开了门,自己从车上跳下来,柳随风拿了一包吃的,跟在她身后,“大家吃些东西,娇儿的眼睛,我能治。”
天崇卫将他们四面围了一圈,坐在树下吃自己的干粮,吴悔拿了四张大饼,跑上另一驾车,“瑶儿可醒了?”
庄忆瑶推开门,满面困倦,似刚醒的仙子,“醒了,一点儿没睡着,就闭眼,安慰自己……”
庄文远颓唐坐着,“是我害了你啊,瑶儿。”
“父亲别这么说,我们都被王福安骗了。”
吴悔将饼递过去,“瑶儿,吃吧,该有的,跑不掉,不该的,求不来。”
庄忆瑶知道他的意思,一城之主,未尽职责,罔顾百姓性命,轻则抄家流放,重则斩首,“容我多陪陪爹爹,可好?”
吴悔叹气离开,陆坚站在马前,一面咬着饼,一面顺着马毛。
“父慈女孝?”
“是啊。”车门关上,吴悔回头看了一眼,“多少人的性命啊……”
林汐之咬着饼走来,“我想着……我爹许能求情?”柳随风跟在她身边,给了吴悔眼色。
吴悔手里拿着饼,抱拳拜下,“在下先谢过王妃。”
靖平侯府草木生叶开花,宁静如画,林禹赫清早咳醒,声音惊到了在门外打盹儿的女婢,“侯爷!”她开门进去,将他扶起。
门外奔来几个家仆,在杯中倒了水,躬身小心端来,“侯爷喝点儿水,来。”
林禹赫咳得胸口痛扯,右侧头顶跟着咳嗽抽痛,他将水喝下,稍稍缓解,声音在胸腔里嗡响,“之儿还没回来吗?”
“侯爷,快了,您别操心。”
林禹赫不再说话,闭眼呼吸,喉中滚烫,额心内里似有钝物在敲,“你们把月内府里进的食物……用物,全都扔出去,安儿……对,提醒安儿,让沈均也留心,这些日子别回家来。”
林安儿孕中,吐得天昏地暗,吃啥吐啥,喝水都吐,“这什么味道,臭死了,快拿走!”
沈均多日告假,陪着,“你这样如何是好?别人怀孩子都胖,你却瘦得不成形。”
“那医官靠不靠谱?怎一点儿效用都没有?我只觉得头脑都昏沉了,似着了风寒。”
沈均手里拿着温水润湿的帕子,正欲给林安儿擦拭,动作停住,“风寒?”
颜崇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,“沈均!开门!”
注1:真武妙经,开经偈
注2:真武宝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