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舒沁昏睡的状况一日比一日重,楚勋亦开始头脑昏沉,重音发觉端倪,拉了流茵询问,“郡主平日里爱睡吗?”
流茵摇头道:“不,郡主一向开朗,不是逛街赏花,就是去闹九殿下玩儿,睡得早,起得早,但自九王妃落水被柳氏带走,她便心存愧疚,许是心事之由?”
“府中可有新添置什么,衣食,用物?”
流茵回想一番,骤觉惶恐,“香!”
重音一把抓住她,将她转向自己,“什么香?!”
“库房里翻出来的旧物,是那个新来的女婢发现的,会不会?!”
“快!去找凤姑娘和颜大人,快去!”
重音将流茵推出门去,楚勋拍了拍昏沉的头,着人将府里的用物尽数丢弃更换,张以月远远看见,悄悄上前询问,靠近重音,犹豫着,行礼,“敢问重音姑娘,这是在……?
重音怯怯一笑,欲说还休,不知如何解释,便道:“殿下用腻了,就都换换。”
“哦……是我多事了。”
楚勋走出门来,打量她一番,“你在你院儿里呆着,别四处走动,出了什么差错,我概不负责。”
张以月抿嘴咽下一口委屈,低头道:“是,妾身遵命就是。”
园中桃枝零散几点粉漫,池鱼停望,张以月快步走过,险些撞上赶来的晚晴,“呀,吓我一跳。”
“王妃去了哪里,一转眼就不见了,奴婢好找。”
“我去与重音姑娘说话了,没事。”
晚晴心思转了一圈,“王妃又受委屈了是不是?”
张以月摇头道:“没有,我锦衣玉食,怎会委屈?倒是你,我没有得宠,定是连累你了。”
晚晴扶过张以月的手,“王妃哪里话,咱们总有翻身之日,老爷如此得罪了那九殿下,还不只是关着悔过而已?”
张以月捂了她的嘴,“小点儿声,不是什么风光事。”
晚晴退开,屈膝拜礼,硬气道:“王妃,奴婢定助你坐稳主位。”
张以月无可奈何,可府中除了晚晴,无人与她是一处的,她叹气离开,“我累了,你退下吧。”
楚勋将杨舒沁送回郡主府,颜崇安将禁军安排在了府中各处,“殿下,流茵姑娘,郡主身边皆已换了九殿下的人,休息些时日看看。”
凤儿将杨舒沁房门关上,忧心道:“郡主昏睡不醒,也不知是何缘故,宫里的医官亦不可信,需修书告知主上。”
“让我看看,我妹妹怎么回事……”楚粼一身黑灰道服,信步而入,府兵看见随从的腰牌,无人阻挠,禁军拉开了刀。
颜崇安定睛细看,双眼忽然睁大,难以置信,“三殿下?!”
“三弟?”楚勋以为自己看错,待他走近,又是一通细瞧。
楚粼站在他面前,任他观看,双臂张开,“二哥可还要闻一闻这道观的烟火气?”
“你怎么……”楚勋不知该问“来了”,还是“回来了”。
禁军钢刀收起,楚粼目光扫过眼前几人,“我也不知啊,父王找我回来的,正好路过,远远见你们背着沁儿进门,便来看看。”
园中新植的草木枝叶还未舒展,鸟鸣稀疏,无人应声,凤儿不识此人,但楚逍行前交代过,三殿下楚粼会回来,可斟酌行事,她上前拜道:“三殿下,郡主无端昏睡,主上不在,属下不敢擅自做主。”
楚粼盯着凤儿头顶珠花瞧了半晌,道:“哦……他不在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