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妾身不知,只知父母之命……”
楚勋起身走向她,反手掀起大红盖头,“张以月,我光明正大告诉你,你若是替你爹来我府里办事的,那你已经败了。”
张以月不知其中事由,她只知自己生来不过是嫁了便可,活着还是死了,都不要紧。
“殿下,妾身心无所求。”
她垂眸低头,没有看楚勋,眼里是自己鲜红的嫁衣,她又想了想,道:“殿下若觉得勉强,便只给妾身一口饭吃吧。”
“罢了,你睡吧。”楚勋开门离去,留下张以月独坐房中。
张家随嫁的婢女晚晴在门外守着,狠狠睨向楚勋的背影,“这个不成器的东西。”她踏入房中,脸上挂了一副关切,“小姐,这可如何是好呀?”
“无碍,本就没有感情,他心里没我……也怪我寡水一碗,不够吸引男人。”
……
楚逍抱着林汐之进门,柳随风远远看见,跑着跟上,留宿多日,侍卫不曾拦他。
“誉王殿下,你先让我看看,耽误不得!”他看见林汐之的手往下垂着,脖颈后仰,暗觉不妙。
楚逍霎时停下,抱着林汐之转过身去,“什么意思?”
柳随风看见他哭红的眼睛,更断定了自己的判断,“你也感觉到了,她这次不对劲是不是?”
他抓起林汐之的手,三指压在她的腕脉上,林汐之的脉搏已虚弱无力,他亦克制,要自己冷静。
“我要带她走。”他抬眼只有决绝,态度是宁死不容抗拒。
楚逍眼底一片猩红,“去哪里?”声音似卡在喉咙里,吐出只剩气息。
柳随风环顾归棠院的屋宇庭园,奢华却盖不住枯寂,低头垂首的下人站在各处,他阴戾含笑,“去能救她的地方。”快感来自于战胜感,压过了他方才还有的愧疚。
楚逍看他半晌,将林汐之托起抱紧,低下头在她耳边悄声道:“早些回来。”他细看了她一眼,往前走去。
林汐之乌发垂落,软软躺在他的手臂上,他能感觉到她轻软的呼吸。
“她若有闪失,我即便踏平九州十六国,也会抓到你,将你五马分尸。”
柳随风将林汐之接到自己怀里,廊下宫灯在风里轻转,他和煦的笑颜重现,干净得如同白日无云的天。
“殿下放心,我们会好好活着。”
他转身离去,从鬼羯手里要来了马车,府中有婢女奔出,送上了衣物,楚逍跟到门外,鬼羯退开一旁,低头静默,在马车奔离消失的一瞬,楚逍拔了鬼羯的刀。
手腕翻转,身侧划出一轮圆月,他欲要往大门上劈去,刀锋落下时,却停住,无济于事,无能为力,他拖刀回府,走进园子里,又随意松了手,任那刀落在地上,不管不顾。
鬼羯拾起刀,快步跟上,凤儿从后院出来,没看见林汐之,正要去问,鬼羯将她拉住,退开一边。
楚逍房门关上,他才开口,“柳随风带走了林汐之。”
“什么?!”凤儿不敢相信,“王妃才回来多久?主上怎会……”
“不知,我正打算进门,便看见柳随风抱了王妃出来,没听见,也没看见。”
二人望向寝殿房中灯火,须臾过后,里面传来瓶碎石裂,桌椅翻倒的声音。
凤儿欲去查看,鬼羯连忙阻她,“让他静静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他要的不是你,也不是我,没用的。”
……
丰城地处偏南,春暖花开,鸟语伴着流水,林汐之捧起一汪泉流饮下,“真甜。”
“之儿当心滑脚。”柳随风上前扶她,小心看着她脚下生了青苔的石头。
“多谢,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呀?”
“快了,已到丰城地界了。”
柳随风得偿所愿,哄骗林汐之是楚逍让他带她快些离开的,行李物件都没来得及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