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妆台上不只有同归梳妆的东西,还有一把刮面刀。
夜色朦胧,银光在黑暗里闪耀。陆殊途指腹轻抚,一滴血嗖的砸了落地。
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,陆殊途又折回床榻,他凝视着床顶,眼神幽幽。
有一个猜想已经在他脑子里形成。
——
桐华院虽是密不透风,也因为同归的到来产生了变化。
白天陆殊途走后,男仆便不在垂花门里头,为了避嫌。可院子里不能没有人服侍,便从外头买了几个小丫头。
外头买来的小丫鬟有好处也有坏处,好处是年纪小,还鲜活着会逗趣。不像府里的家生子,虽然也会逗趣,但心里头盘算不少。
坏处就是年纪小,即使经过培训也不如家生子那般。家生子知道府里头的形势,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。
这不,芍药来打探的时候小丫头不留神被套了话。
“怎么郎君突然要女婢服侍了?”
“不知道,主子的决定,我怎的知道。”
“那你们会穿官服吗?个头那么小,能够的着绶带那些?”说着,芍药还伸手比划压了压小丫头的个子。
小丫头被看轻了,也不敢拿下头顶上的手,气呼回道,“我们才不会服侍郎君穿衣呢,我们只服侍女郎,只听女郎的话。”
芍药闻言心道不好,一句话不说就走了。
回了自己的院子,芍药直接就冲到陆小莲的卧房,“夫人。”
陆小莲是看不惯芍药的,只是从入府时就是芍药在伺候。因此做了夫人后,也不好一上位就打发了,省得叫下面的人说是心冷。
有些事,急不得。
于是芍药在这种纵容之下,也有些飘了,有时候都分不清主次。
没有通禀,一个奴婢都敢钻到主人房里头来了。
陆小莲贴身伺候的不止芍药一个人,身份贵重了,奴婢的位数也随之增加。
和芍药并为一等的奴婢还有一个,名叫翠喜。
翠喜是家生子,早就看不惯芍药了。见此情况主动站了出来,“你当这是你那破屋子不成,进来就撒泼。”
翠喜年纪不大,十三四岁,嘴巴生的利落,做事也勤快。两人位份相当,这些日子在陆小莲有意纵容下,更是隐隐压了芍药一头。
芍药自是不服气,上前就用肩膀撞开翠喜,“呸,你什么货色,敢在这来糟践我。”
翠喜捂着被撞的生疼肩膀,朝地下唾了一口,捋着袖子就上去撕了,“我什么货色我也是家生子,你又是什么货色敢来碰我。”
家生子是世世代代都在府里头做活的,家里的娘老子都在,用惯了的老人在主人家面前也算有点脸的。
芍药只是跟着陆小莲后来才来的,有什么地位?
翠喜撕的是毫不犹豫,芍药也不甘下风。
两人竟是撕打了起来,女人打架很不好看,更是没有体统的表现。
也是陆小莲不是正统出身,手段虽然有,但却上不了台面。
她冷眼看了一会儿,突然眼眶通红,泪落了下来,“怎得就打起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