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么,肯定疼的。
干涩,疼痛几乎贯穿了同归的整夜。可一条人命也很痛,隗谭不痛吗,可他到死都在护着自己,甚至生命的最后一刻,还是让她先走。
该立起来了,出来这么多事,该长大了。
至此,同归深深闭目,一滴泪顺着腮流了下来。
梨云阁清早就要水,自然惹人眼。
落母坐在桌上幽幽的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,“昨天十五,我就知道……”
过了片刻,她又道,“也好,终究是夫妻,要知道的。”
落梨低了头,“不,她还不知道。”
落母闻言抬了头,“那同归她,一定受了伤吧。”
彝族男子本就高大,寻常女子承受不来,一般都是相近的同族通婚,勉强能够承受血脉里的变异。
落母喜欢落万千,便不顾族里反对执意出嫁,和外族通婚。
彝族女子和常人本就无异,新婚夜更是验证这一点,可原以为没事了。却不想自从落梨生出生,那模样完完全全就是继承了彝族的血脉。
彝族血脉是什么样的呢,是狼性,是刻在骨子的兽性。是易怒,易喜,比常人的情感浓上数倍不止。
好处也有,可以以秘术去操控人。
可这点好处在太平盛世并没有多大用处。
落母只能是以族里的信物去压制——一副松绿色的耳环,去遏制,这些年也都相安无事。
可堵不如疏。有些事越是压抑,爆发之时就越是凶猛。
昨夜应该是发作了,每逢初一十五,狼会望月嚎叫,人的性格也会更加癫狂。
更何况落梨本受了刺激,小陆氏命人一炷香的时间去接应,人迟迟不出来,下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。落梨见一直掌控的人生了反骨,只能是动用彝族血脉里的力量去掌控更多的人,不过要费力些刺激的更深一点。
刺激的因素有很多,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,是陆殊途对一切事物了如指掌的态度。
落梨本就喜欢同归,如今成了亲,自然不允许别人觊觎自己的夫人。加之同归戳破了他的冷血面孔,想要和离。
一条条加起来,才有了昨夜的局面。
这边落梨的事情,同归自然不知道,她只等着红梅为她买药回来。
可哪知这避孕药并不好抓。
任何一个时代,人丁都很重要。而医者都很仁心,又或者是怕闹事,这种虎狼之药明面上是万万不敢卖的。
可不卖也不现实,宅子里多的是阴私,不许妾室怀孕的主母又怎么办呢,是请相熟的大夫偷偷抓的。
可红梅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些,没有门路,就跟苍蝇乱撞似的跑了好几个医馆皆是无功而返。
红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灵机一动,咬了咬牙转身钻进了花柳巷。
花柳巷里有花娘,一定会有这种东西。
可一个小丫头进这种地方,只能是被看门的拦住,“去去去,要找人回家去。”
这是把红梅当作情郎外出贪嘴,找过来的女子。
这种女子往往管不住自己情郎下身二两肉,寻死觅活的,对着花娘就是发颠,看门的见多了。
红梅急的脸通红,有羞的有臊的,“我来找大夫的。”
大夫?
看门的下人闻言笑掉了牙,声音大的没边,“这太阳也不打西边出来呀,来花楼找大夫,真是稀了奇了。”
说罢,又是一阵大笑。
这笑声却惹人注目,春娘刚从楼里出来就听见了,她眯着眼,朝小鱼道,“去,去问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