顽劣的小公主就爱招惹这对师徒。
可小公主没想到师徒都是骗子,什么端方君子从不虚言,都是假话。
说好的游历天下,怎么就在北陈落脚了呢?
从此之后,一字信也无。
“怀敬,”王珩喊了一声谢祁的字,“你从未与公主说明此事?”
谢祁垂目:“不曾说过。”
王珩不赞同地看着他:“老夫不是叫你写信的?”
“那你现在说。”
李宝音一扬下巴:“我不要听。”
她是真的不想听。生怕谢祁又说些陈年往事出来,作势就想悄悄溜走,却被王珩拦住了。
“公主且慢。”
王珩又吩咐谢祁,“摆茶。”
王珩含笑看向李宝音,“这世上也不乏先叫师再敬茶的例子。天下人都知道,是老夫先做公主的师父,后来公主才有的庾乾,老夫启蒙公主课业,又教授公主四年,公主才是老夫的关门弟子。”
“公主不是早就称怀敬为师兄了?这一杯茶,老夫该受的。”
李宝音心想,嚯,现在要来认她这个弟子了?当初干什么了?
凭什么你说要就要,说不要就不要?
她是南周的嫡公主,没有人能比她更任性的。
现在想要她做弟子,门都没有。
李宝音跑了,跑得还挺快的,她以为人家自持身份不会追她堵她,结果王珩铁了心要认徒弟,还跟出来了。
李宝音脚步更快了。
要不然穿着裙子不好过于放肆,她早就撒开了。
也幸而是谢祁院中无人,不然还真得顾及一下南周嫡公主的仪态。
她听见了耳边的风声,又想起,自己天天在北陈宫中端着公主的仪态,多久没有这样跑过了?
风中送来王珩的声音,追着入耳——
“当年离开建业,老夫确实是同怀敬游历天下的,但不久得知怀敬兄长因病去世,谢家下任家主没了踪影,他父亲身体不好,怀敬必得回北都主持大事——”
“老夫就在北都,又不曾音信断绝,公主若是心有怨气,为何不来信询问?”
呼——
李宝音拐了个弯儿,后面的声音就被她甩掉了,再也听不见了。
老先生以前就话多,现在还是这样。
她也想说呢,她就在建业,又不曾音信断绝,怎么就不能写信来说明呢?
当然了,她可以任性地不听不听不听,那传消息的人,也可以强制让她听嘛。
她又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把耳朵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