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人甚至对他的婚事都不敢指手画脚,强买强卖。
谢祁严肃起来,那气势还真有几分魄力在,李宝音怕他又要报复。
就算不是真的打,李宝音也不想那冰凉的戒尺再触碰自己的掌心了,太冷了,冷的人心里一哆嗦。
李宝音拿出来小时候的顽劣之心,谢祁以气势迫人,她还是笑嘻嘻的,却往门口退去。
“帝师大人,我年纪小,口无遮拦。下不为例,下不为例啊。”
说完挥一挥手,此地不宜久留,赶紧溜了。
谢祁没追,甚至站在原处都没动作,只望着小公主的身影飞快消失在院中。
他只是拿着戒尺吓一吓她,小公主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,竟被他吓跑了?
屋中还残留着一点她身上的馨香。
谢祁连呼吸都放轻了,和小时候用的不一样。
她小时候喜欢甜香,整个人就跟花儿似的跑来跑去活力非凡,可现在这馨香却带着山巅上的霜雪冷意,闻久了,携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沁人心脾。
谢祁没有让自己沉迷,这样的行为不妥当,不是君子所为。
他攥了攥手里的戒尺,才慢慢将戒尺放下,又将屋中窗扇全部打开,令那馨香更快的消散在风气之中。
一会儿他这里就会来人,他不愿意让别人闻到。
小公主看起来对他在北陈的五年所为并非一无所知。
他走的时候,小公主只有十岁,尚未情开。如今小公主十五及笄,却没有寻常女子提到婚事时的羞赧遮掩。
她十分坦然的态度令谢祁欣慰,又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牵念,她是不是早就知道,自己的婚事断不可能在情事上如意,所以和所有人一样,她关注的也是婚事的利益?
对于成婚后,与另一半的琴瑟和鸣夫妇相好,是不是也不会有期待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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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祁想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的。
南周唯一的嫡公主,受尽宠爱娇生惯养的长大,若是能被情爱冲昏了头脑,那南周朝堂上的君臣只怕要愁白了头发了。
李宝音被保护的很好,但在来到北陈之前,也紧急上过课,父皇母后,后宫嫔妃,师父长辈们都对她耳提面命,生怕她来了北陈后,被世家风度翩翩的小公子骗了心。
李宝音是从叛逆期直接过度到成熟期的。
完全没有经历过少女的情窦初开,也没有给她这个时间。
不管是催熟的也好,是长辈们的痛陈利害也好,反正李宝音现在知道了,她的婚事,不是和一个男子两情相悦那么简单的。
“把这封信送去建业,务必交到父皇手中。”
哪怕是在北陈宫中,李宝音也知道,跟来的侍女有办法让她和建业通信的。
这个法子不能常用,但此时也是迫不得已。
谁知道北陈的世家这么不要脸,一来就盯上她的婚事了。
她只好写信回去告诉父皇,赶紧抢在北陈有所行动之前,将她的婚事定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