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代都是种地的老农,看到这样丰收的好景象,心中更为高兴,时不时相约在田间地头喝酒侃大山,日子过得舒坦又安稳。
「稻子能收了。」
李村长高兴敲响铜锣,「开镰咯——」
宋大郎赤膊跃下田垄,镰刀割裂晨风的脆响惊散露珠。柳雪梅领着妇人们挨个递竹筒,新酿的梅子汤叮咚作响,冰凉沁人心田。
崔三小姐挽起袖子,学林老婆子将稻穗扎成把,稻芒刺得她鼻尖泛红:「从前只知稻米香,竟不知穗子这般扎手。」
崔老夫人闻言,有些心疼道:「妍儿,日头这样晒,你先上岸躲会。」
有汉子高声喊道:「先上岸歇会吧,这收稻的活我们一会就能干完。」
崔三小姐动作一顿,动作更加流利,「我才不呢,我也可以。」
哄笑声惊起一片白鹭。赵铁匠和李木匠发明的初版打谷机正咔嗒作响,只需要将稻谷割好,再在打谷机上拍打,就能完好地将稻谷都收集起来,金瀑般的谷粒倾入箩筐。
崔老爷子杵着稻叉感慨:「这铁家伙顶三十个壮劳力,果然还得走进苍生,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厉害的人和事。」
钱老汉笑着回应他,「崔老哥,这还只是咱们赵铁匠的其中一个发明呢。」
崔老爷子感兴趣道:「哦?那有时间我可得去参观参观了。」
稻田之中一片和睦之声,吵吵嚷嚷的,饱含对生活的满足。
日头攀上中天时,汉子们热得脱了短褂。古铜色脊背滚着汗珠,汇成溪流渗进沃土。不知谁起了头,粗犷的《打场号子》惊得树荫下打盹的黄狗直窜:
「嘿哟——!六月日头火浇油哟——!」
「嘿哟——!汉子脊梁晒出盐哟——!」
宋老汉抹了把迷眼的汗,看着自家负责割的这垄地进度远远比不上旁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突然认命般将镰刀往宋大郎手里一塞:「老喽,干活都比不上后生了。」
宋大郎刚直起腰来,看着宋老汉往田埂边走去,喊了一声:「爹,您先休息会。」
宋老汉摆了摆手,说着就拎起竹篓往水潭去,「人是老了,摸鱼的手艺还在,摸两条鲶鱼给崽子们加餐去!」
宋大郎笑了声,继续弯腰割稻。
早些将稻子割出来晾晒,也能早点放到粮仓里头。仓里有粮,米缸里有米,心里才踏实。
*
潭水清得能望见青荇摇摆。
七八个汉子热得受不了,索性来池水中降降温,扑通跳进去,惊得游鱼撞进石缝。孙全一个猛子扎出丈远,举着挣扎的草鱼大笑:「今晚和豆腐一起炖了,保管好吃。。。。。。哎哟!」
水花四溅间,赵大牛抹了把脸上的泥,指着孙全哈哈大笑:「让你得意忘形,这下鱼跑了。」
孙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,嚷嚷道:「我就不信了,我要抓回来!」
田埂上顿时笑倒一片,「等着咱们全哥抓的大鱼,今晚喝大鱼炖豆腐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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