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殊对素真板不起脸,笑着对素真招手。
素真一直按捺到考校完毕,见童殊招呼,顿时喜笑颜开,飞步向前,在童殊面前强忍着止住步子道:“叔祖父好。”
“嗯。”童殊应声,挺享受这个称呼,“真儿臬司心法有精进。”
素真双目盈盈瞧着童殊道:“按您的法子运用心法,臬司剑法用着省力些。”
童殊抬手,景决递了竹枝在他手中,童殊亦以竹为剑,缓势与素真推演了几招。
素真学的极认真,不敢错过童殊的一招一式,正要收剑时,剑身被童殊竹枝轻点在中段。素真陡觉一股凌厉剑势冲腕而来,她大叹不好,连忙往回收剑,剑身一晃,断成数截。
童殊捏着竹枝在手,问道:“记住用法了么?”
素真愣在原地许久,凝神默记,待记住了,展了笑颜道:“你这一招有无锋境的精妙,叔祖父,您当真不是剑修么?”
童殊笑道:“我何时说过我不是剑修了?”
素真不解道:“可世传您修的是魔琴道,仙史里也从未载您用剑,又是为何?”
“因为……”童殊将竹枝递回景决手中,相接时拿手指划了划景决的手心,景决板着的脸险些破功,无奈地瞧向童殊,偏在小辈面前又不能做更亲密的举动,只好掩饰地偏开脸去。
童殊自有了景决的剑修金丹,十年间轻而易举便修到了无锋境。修练途中,他不必经历剑修化丹的煎熬,一路畅通无阻,所向披靡。说起剑道,他自有一股畅快之意:“因为我修剑只为快活,我快活我的,何必予人知道?”
素真微怔片刻,而后领会了什么,斗志昂扬道:“我修剑也为快活!不管世人如何评价。”
“甚好。”一直没说话的景决突然接话。
童殊抬眼去瞧,捕捉到只有他看得懂的笑意,他侧首对景决耳语道:“你见真儿快活,便能放心得下了吧?”
景决点头,抬手想去抚平童殊被风吹乱的鬓角,忌着有小辈在场,不太自在地顿住,正要垂手时,素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“啊——我突然想起一事——”一溜烟跑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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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何时懂了这些……”童殊震惊于自家有女初长成的,轻叹道。
身边景决滑在半空的手,改为勾起童殊的下巴,童殊还想说什么,景决另一只手扶上童殊背部,将人拢进怀里,追着童殊张合间灵巧的舌尖吻了进去。
童殊被吻得唇舌发麻,脚下略软,不觉间便被推着几步,被抵到不远处的大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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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夜清凉,童殊却被景决磨得浑身起热,他被温柔包围,又被步步紧逼,身子使不上劲,后背贴着树干,衣里如溺水般浸了汗意,在被景决探进衣下抚上后腰时,童殊总算捉住了景决道:“五哥,找……间客栈。”
两人在一起十年,没有一日分离。日夜厮守,也难偿真情,童殊仍是能轻易被景决深情款款的撩拨弄得心猿意马,两人历尽沧海却仍像是才更事的急躁少年,牵着手奔跑在人间,仓促地寻一处暖榻。
住店,上楼,两人忍得辛苦,推门时把引路的小二拒在门外,合起门,童殊就被抵在了门上。
接吻,解衣,乃至倒在榻上他们都紧紧相拥,童殊被压进软被,他满头大汗地抓着景决的肩头,像要寻到支撑一般,深深的收紧五紧。
夜所剩不多。
……
第二日自然没能早起,被景决从被子里捞出来时,童殊眼角的嫣红未褪,话音懒懒,靠在景决胸膛:“真儿出发了?”
景决道:“不放心她?”
童殊道:“毕竟是她头一回独立办案。”
景决道:“先歇半日,我们午后起身,赶在入夜前到东湖。”
童殊闭眸不动,拿手环住了景决的腰,换着调子散漫地喊着“五哥”“慎微”“仙使大人”。
景决被他唤得耳根起热,轻楼着他,柔声问:“为何一直叫我?”
童殊道:“五哥,十年了,你还是怕我离开你么?”
景决微僵,没有接话。
童殊撑身坐起,凑近捧住了景决的脸:“我不会再离开你,也不会再不认你。五哥,你已经迈入道仙境,好歹有点仙人的胆魄。”
他后半句话,故意带了调笑意味,落音时贴首,轻轻舔景决的下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