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孟乘渊,不要丢掉!」裴晚曦慌张地大喊,眼泪滑落,「我求你了!你听我的,过来好不好?」
瞧孟乘渊抿嘴哭着,一动不动,手伸出窗户,裴晚曦理智线瞬间断裂,只知要让他安然无恙。
「我不结婚了!」拔掉发饰扔在地上,她瞠目道:「我不结了!」
「孟乘渊,你听话好不好,这样你会死的!」
男人抓着糖和照片的手已全然伸出窗户,裴晚曦不敢贸然上前,深怕他被刺激到就松手,只能焦急地恳求,「孟乘渊,我求你了,不要??」
女人泪如雨下,眼妆晕染开来,发丝黏在濡溼的脸颊上,很狼狈。
望着裴晚曦流泪的模样,孟乘渊忽地怔住了。
他还未看过裴晚曦这样,撕心裂肺地哭。
从十七岁那年起,她就是灿烂的,像一束光,照亮他贫瘠的生命。直至他二十五岁的今日,她也一直是圣洁且美好。
但现在,她却因他哭花了脸。
她哭着看他,落地婚纱边是她拆掉的发饰,溶掉的彩妆混着泪水滑下,弄脏她白皙的皮肤,像被灭掉的光。
孟乘渊眨了眨眼,感觉身体突然变得好轻,灵魂像被抽乾了。
不行。
他不能灭了她的光。
她该耀眼的,如果被灭了光,就不是裴晚曦了。
她是向生的,而不是如他,从来与向生背道而驰。
那要如何才能护住她的光,不让她再流泪呢?
一瞬间,孟乘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心脏很疼,但无所谓了。
只要能守住她。
啼哭般的风声呼啸在耳畔,孟乘渊与裴晚曦哭着对视。
在眼泪又落下之际,他松开手。
「不要——」随即而来的是女人崩溃的叫喊。
八颗巧克力和撕成两半的相片随风飞走,印着兔子的粉色喜糖盒被雪花迅速吞噬,一同消失在城市白茫的空中。
裴晚曦哭着扑上来,想从窗外捞回飞走的东西,却只是徒劳。孟乘渊踉蹌了下,差点站不稳摔倒。
「你怎么可以丢掉,你怎么可以??」
裴晚曦啜泣着,孟乘渊愣愣地望着半敞的窗,再看向哭得瘫软在地的她。
眼泪无声坠落,孟乘渊扭头,跌跌撞撞地奔出新娘休息室。
他一路奔跑,喘着粗气,连连撞到好几人的肩膀,泪水随风四散在冷空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