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上,他偶尔给天子出谋划策,却从不争名夺利,过的是逍遥自在。
不过木晏清从高和丰口中听到的,却与传闻中大相径庭,截然不同。
木晏清不着声色地打量了永王一眼,之后又抱拳行礼,与永王打过招呼后,便跪地领旨。
永王宣完旨,众将士听到朝廷要和谈,有些震惊,并开始小声议论起来。
但木晏清却镇定淡然地领了旨,魏赢也是一脸平静。
高和鄞面如冠玉,温文尔雅。他嘴角噙着笑,说道:“晏清妹妹,几年不见,你长成大姑娘了,我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木晏清抬眸看向高和鄞,她去帝都时,从不与皇子公主们亲近,对他自然没有印象。
于是礼貌的说:“时别七年,承蒙永王殿下记挂,还记得晏清。”
“当年你入帝都受封,父皇特许你骑马入皇城,你不过十二三岁,一袭劲装,策马驰骋,自由奔放如仙子,其风华非皇城内的闺秀娇女可比。”高和鄞亲密地与木晏清叙话,“我至今记忆犹新啊。”
木晏清颔首微笑:“永王殿下谬赞了。”
“帝都传言你膀大腰圆,面如夜叉,却不知你还是与当年一样,飒爽英姿,风华绝代。”
木晏清不想与高和鄞在此处吹捧闲聊,正想引高和鄞入军帐休息,高和丰来了。
“七弟。”
高和鄞张开双臂,热情地想要拥抱对方,可对方却直接忽视了他,并给木晏清披上了银狐轻裘披风。
高和丰一边给木晏清系披风的带子,一边关心的说道:“你出来的急,外面这般冷,也不知多穿一些。”
“我习惯了,没事。”木晏清尴尬地看了高和鄞一眼,道,“外面确实冷,还是赶紧让永王殿下入暖帐吧。”
高和丰这才看到高和鄞一般,淡然地拱手行了个礼:“见过永王殿下。”
高和鄞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的态度,搓了搓手,笑着说:“七弟啊,你四哥来了,也不知道提前出来迎接,你对我可真冷淡。”
“我又不用出来接旨,提前出来作甚。”高和丰握住木晏清的手,道,“那就请永王殿下快些入暖帐吧。”
高和鄞啧了声,意味不明的说了句:“你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。”
几人一同入了给高和鄞安排的暖帐,高和丰这便要带着自己夫人先行离开,却被高和鄞拦了下来。
“这么久不见,咱们兄弟俩好好聊聊呗。”高和鄞眯着眼,脾气特别好的说,“要是弟妹有时间,我们可以一起。”
高和丰看向高和鄞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,随即又笑容满面的与木晏清说道:“清清,那你便先与永王殿下的人交接一下,安排好明日的行程,我与永王殿下说说话。”
“好。”木晏清应下,便先行告退了。
高和鄞坐在主位之上,拿起一块糕点本想尝一尝,可当手指触碰之时,又嫌弃地丢回了盘中。
“啧,这东西怕是都咬不动,可如何下口?”
高和丰冷冰冰的答道:“这还算好的,之前余长军拖欠军饷物资的时候,可是连发硬的糕点都吃不上一块。”
高和鄞眉梢微挑,弯起眼睛望着高和丰:“无妨,你不是已经掌握了他很多罪证了么,咱们回去前,刚好将他们都一网打尽。”
高和丰眉眼锋利地看向高和鄞:“他是太子的人,我们先斩后奏,护送你回帝都时,不是得让我们背锅么。”
“怎么叫你们背锅呢,反正本来也是要在这之前,将余长军给铲除了的。证据确凿,他又欺压你木家以及北境战士多年,难不成你要放过他?”
“算了,背锅便背锅吧,反正都要和谈了。只要和谈顺利,想必帝都那边也不会再猜忌和忌惮木家了。”
“和谈顺利……”高和鄞起身走到高和丰身边,盯着他的眼睛,微笑着问,“七弟,你之前有没有想过,拿我做文章,帮助晏清妹妹,挑起争战啊?”
面对高和鄞直白的质问,高和丰坦然的与之对视,毫不避讳隐瞒:“想过。”
“啧……”高和鄞嘶了口气,往后退了一步,装作很害怕很受伤的模样,“我可是你的兄长,血浓于水,你怎可如此待我?!”
“在帝都的时候,不都是亲兄弟互相捅刀子么。你该庆幸我对权利不感兴趣,而我们家清清,更是个将江山社稷,黎民百姓看的比自己还要重。”
高和鄞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高和丰,看似放荡不羁,实则眼底闪烁处几丝智慧的光。
高和丰忽略对方的眼神,坐在一旁,自顾自地倒了一盏热茶。
“我记得晏清郡主入京受封之时,我们都曾在皇城之上远远的看过。”高和鄞好奇的问,“你该不会那时就盯上人家了吧?”
见高和丰不答,高和鄞却已经确定了心中的想法。
他在高和丰身旁落座,感叹道:“七弟啊七弟,你隐藏的可真深啊!想必你离开帝都前来‘和亲’,也是自导自演,早有预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