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季节里,很少会下这么大的雨。
宫道上,五彩缤纷的伞如同盛开的花朵,一朵朵紧挨着。嫔妃们跪在伞下,请求皇上将寒氏父女送回寒部。
跪在最前面的不是嫔妃,而是一身白衣的寒香见。
到了这个地步,寒香见已经顾不得弄脏衣服,不断祈祷着能早日离开这个地方,不要再卷入自己无法理解的各种破事里面去了。
等富察琅嬅神色严肃地从养心殿出来后,嫔妃们纷纷抬起头,沉默地等待富察琅嬅话。
富察琅嬅显然在养心殿里不太愉快,她长叹一声,先问陆沐萍:“令妃那边如何了?”
就在半个时辰前,嬿婉在床上不慎扭了一下,肚子碰到坚硬的床栏,动了胎气开始阵痛。
陆沐萍激动道:“刚才澜翠过来禀告,包太医已让她喝下催产药,接生姥姥们说令妃娘娘动时动了胎气,产程恐有不顺,请皇上过去一趟。”
富察琅嬅吩咐道:“令妃的事本宫已经跟皇上说了,他说处理完政务,晚上会过去。
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高晞月和阿箬,说道:“慧贵妃,慎嫔,你们随本宫去永寿宫照看。至于其他人都先散了吧。”
阿箬和高晞月站起来,宫女帮她们拍了拍衣服上的脏污,扶着她们站到皇后身边。
她们不是为了恩宠被夺走而跪,而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忠良而随皇后劝诫皇上。
所以阿箬也如其他人一样在这里。
如懿也在现场,对小梨说是“皇上为情乱智,我也有责任规劝”。只不过她位份太低,在最后一排蹲着,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。
前排的嫔妃站起来时,她一个不慎往后倒去,一屁股坐在一滩水里。
现场没有人留意到如懿的小插曲,金玉妍抬头问富察琅嬅:“那兆惠将军呢?皇上没有切他手指头吧?”
提起这个,富察琅嬅脸色不太好:“兆惠将军以为皇上要赐毒酒,拿起刀切破了手指头,流了不少血,本宫为表皇上没有赐死之意,把两杯酒都喝了。”
众嫔妃倒吸一口凉气。
富察琅嬅苦笑道:“进忠准备的酒有点烈,本宫现在开始头疼了。”
让她头疼的并不是酒,这点众人心知肚明。
阿箬追问道:“皇上愿意收回成命,责罚提出那等要求的寒提吗?”
寒香见已经走得很远了,闻言停下脚步,回过头来听着。
富察琅嬅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皇上说需要再想想,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去打扰他。寒提宁可住在外廷太监的庑房,也不愿出宫,说是一出宫门,便性命难保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至于兆惠将军,皇上说现在不是面对他的时候,让进忠去劝导。”
养心殿一角,进忠心急火燎地想早点把这杀神送出宫外,自己还能赶得及跑去永寿宫看看嬿婉的情况。
结果兆惠眼含老泪,边走边停,幽幽问道:“你跟随皇上已有多年了吧?”
进忠笑道:“得蒙皇上龙恩,自师傅李玉被派去圆明园后,奴才确实在御前很久了。”
兆惠问道:“那你觉得皇上待我如何,我是朝臣中最特别的一个吗?”
进忠捡着好话劝道:“兆惠将军战功赫赫,又有平定准葛尔、辅助科尔沁王爷之功,皇上待您自然是不一样的。”
兆惠颤声道:“但我和皇上在草原策马时,我还没立下这些功劳。在木兰围场那年,皇上说要跟我策马聊天,结果晚上又宿在那个凌云彻那里。我就这样等啊等啊,等到天都亮了……皇上还是没有来我这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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