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只猜到戴浩国不会善罢甘休,却没有猜到他会如此大动干戈。
这个恬不知耻的王八蛋,竟然还敢报警。而商会副主席儿子被打伤,警方自然格外重视。原本已经离校的毕业生们,挨个被召回学校,全部聚集在前几天舞会的礼堂。礼堂的各个出口,也都被警察把守着。
警探总长站在前面的演讲台上,讲述那晚戴浩国被人殴打的过程,当然隐没了事情的起因。
“这是一起纯粹私人泄愤的斗殴事件,性质极其恶劣。警方通过多方调查,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是谁。同学们,嫌疑人就在你们中间。我再说一次,希望你能自动站出来,给大家都省点力气,也争取自己的从宽处理。我给你十秒钟时间思考,这是你唯一的机会……”
人群里,季文泽交握的双手已经汗湿。毁掉了监控人还能被找出来吗,还是这个警探只是在虚张声势?
“……3、2、1,看来你不珍惜这次机会啊,你真以为毁掉监控我就不能把你揪出来了吗?”总长的声音骤然拔高,“现在以班级为单位,每个同学回忆舞会那晚十点半之后,也就是跳舞结束后的时间,身边都有哪些同学,请各班老师帮忙做个记录。”
季文泽一听,大惊失色。
只要拿着这个人员记录交叉印证,很快就能找出那天晚上舞会结束后就离开礼堂的学生。而他、裴仕玉、费黎也一定在这个离开名单里。只要再一一排查他们不在礼堂都各自在做什么,那费黎和裴仕玉被找出来是迟早的事。
他目光越过几排人头,找到喧嚣人群中的裴仕玉。
不知他是还没意识到事情很快就会败露,还是在思考什么,什么动作都没有,面无表情站在那里。旁边是和他一样,一言不发的费黎。
突然,费黎举起手,大声道:“是我!”
原本激烈讨论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,自动让开一条通道,费黎走到演讲台前:“那晚在活动室打戴浩国的人是我。”
“不,不是费黎,人是我打的。”裴仕玉突然回了神,奋力扒开挡在前面的人群,也追到了台前,“戴浩国强行把季文泽拖进教学楼,我跟进去发现他对季文泽施暴,我就揍了他一顿,打人的人是我。”
费黎看着他,季文泽也看着他,所有人一顿唏嘘,都看着他俩。
费黎沉声道:“你别胡说。”
裴仕玉看着警探总长:“我说的是都是真的。”
总长脸色松快下来:“敢作敢当就是好样的,节省了大伙儿的时间,其他人可以散了。”接着他对率先承认的费黎说,“你跟我来……”
裴仕玉不明所以:“说了打人的不是他。”
“……你也来。”总长在人群里精准地点到季文泽,“还有你。”
涉事的学生,和他们各自的家长都在会议室。
长桌的一侧坐着头缠绷带,仍然鼻青脸肿的戴浩国。身旁陪他来的不是他父亲,但也是经常在电视里媒体上出现的商会成员的熟面孔,好像是他叔父。
另一侧坐着裴荣和季文泽父亲,年俊峰因为是费黎的监护人也被叫了来。
主位上的是主持这次谈判的警探总长。
他对裴仕玉这边说:“之所以没有在警方驻点找来各位进行问询,主要是考虑到孩子们都还小,又面临升学,还是希望你们双方能够达成和解。一旦进入审讯程序,就会记录在案,不说是不是一辈子都毁了这种话,至少升学是没有机会了。
“好了,在和解谈判之前,我们先来确认下,到底是你俩谁动的手?”总长的眼神在裴仕玉和费黎脸上身上各自点了一下。
费黎看了裴仕玉一眼:“我打的。”
裴仕玉有些烦躁地把费黎往后拉: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你根本没有碰戴浩国,别让我显得那么没出息好么。”
“裴仕玉,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。”
“你才是,我什么时候用你帮我背黑锅了?”
“有意思,
第一回见到争当嫌疑人的。”总长说,转而问季文泽,“你当时也在现场,你说呢?”
季文泽看着两人,陷入纠结:“……我已经说了,我不知道!”
季父站起来,握住季文泽的手:“小泽啊,我知道你很难开口,但现在由不得你不说了。”
季文泽一把甩开他父亲,情绪有些失控:“你知道什么?你只知道你的公司,你的事业,我被那畜生欺负的时候,你在哪里?我是你儿子,不是你的棋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