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他出去走走前,他换好衣服后,看见留在桌子上的字条,意义不明的留言让他笑得很开心,就随手把纸条收进口袋。
李以宸起身拿出那套被他锁在衣柜的衣服,在西装裤的口袋找到它,看看时间是中午刚过不久,百转千回后,下定决心打电话给他。
好笑的是,他的决心注定要受到考验,他打了几通电话,鐘硕都没有接到。
原本都选择放弃的人,这次却有了佔有慾。
电话在十通后被接起,背景的声音很热闹,有扩音器、有鞭炮声,还有人声到处交谈跟神明辰诞时会播放的祝寿八音,但接起电话,传来的却是陌生、约六十几岁中年男子的声音。
李以宸觉得自己被捉弄,开始想着,鐘硕留的那串号码,有可能只是他情场上使用的技俩,也认为自己在自讨苦吃。
正当这样想时,对方先告之,「阿硕现在正在忙无方便接电话,你方便留一个名否?」
「……」没料到是这样的回应,自责的情绪升起,原先鼓起的勇气又快要消失。但对方是长辈,说话的声调平稳厚实,基于礼貌上,李以宸没办法拒绝他,换上客气的口吻回着:「我是他……他朋友──李以宸。」
庙会的锣鼓跟祝寿友庙的鞭炮声很大声,有点妨碍声音的接收,鐘叔其实听不太清楚他的自介,鐘叔嗯了一声后邀请他,「我们的家将正在中坛元帅这边休息,半个小时后接着下午行程,一直绕境回到武圣殿,你若有兴趣可以来看看。」
「会打扰到您们吗?」
「怎样会搅扰,就当作是来看闹热,嘛真趣味。」
「那我该怎么称呼您?」
「叫我鐘叔就可以。」
「谢谢鐘叔。」
鐘叔原本想再问一次他的名字,安顿好家将休息的阿清在跟他招手,鐘叔就掛了电话。
掛断电话后,李以宸看着手机发呆。
鐘叔、鐘叔、鐘叔,喃喃自语唸了几次后觉得亲切与熟悉。总觉得,他好像在某段时间里会跟鐘叔问好。
或许是这份熟悉感,让李以宸想去看看鐘叔跟不一样的鐘硕。
在跳八家将的时候,跟穿着宫庙黑t的时候,有什么不一样。
随手抓了一个背包,这次不忘检查手机跟钱包,也认为没有交通工具没关係,他可以边导航边走往有他的地方,也下定决心,就算导航会误判也没关係,因为他会跟摆有香案桌的人家问路,若是真的有缘,就一定会有答案。
心中一样百转千回,只是到了一楼,就看见他的机车妥妥的停在机车格里,钥匙也在,让李以宸笑了出来,什么嘛,答案真的就这么容易得到?
他才不相信。
所以他把机车的钥匙收好,跟门卡的磁扣别在一起,收进背包,这次他想要沿途寻找答案。
于是他开了导航,沿途看到有人摆香案桌就上前问武圣庙怎么走。
弯弯绕绕,香烟裊裊。
不知转出几个小巷弄,跟经过几块空地,一个小时候,看到徒步进香的香客已经三五成群,他觉得要去的地方应该不远。
果真如此。
越靠近庙前锣鼓声越大声,花车钢管播放着kpop,对比后面传统嗩吶八音,形成强烈对比的画面,以及太鼓阵,醒狮团,七爷八爷跟轿班,络绎不绝的鞭炮,还有人们的虔诚,一起参与盛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