涉谷地铁站外。
“进不去是什么意思?”伏黑惠从来没这样为难伊地知:“我的监护人在里面,你们最后传给我的消息是他切断了联系……”
“……被封印了是什么意思?!”
伊地知躲在乙骨忧太身后快要无法斟酌好语句,只因夏油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和羂索打了起来,动静那叫一个惊天动地,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,中途挡道的改造人连挣扎和惨叫都发不出一声,就已经被碾成血沫。
“总之请您立刻去找天元大人!”乙骨忧太招架住不分敌我的咒灵,好让伊地知有机会对着咒具提高声音:“只有……”
咣铛一声巨响!
列车被拦腰撞断,夏油杰照着羂索的脸就是狠狠一拳,这一拳足够能击碎一块钢板,对方当即犹如断线石头般砸入废墟,夏油杰召唤出咒灵伸手一抓,却莫名抓了个空,这才想起来游云之前已经被他扔掉了。
“天元死了!”伏黑惠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台阶:“夏油杰吸收了天元!”
周围噪音太多太杂,伊地知对着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咒具结结巴巴地解释,伏黑惠话音刚落,羂索就朝这方向望了一眼,接着闪身躲过当头而来的狠踹,反手提起灭火器也照着夏油杰头上砸。
砰!铁皮凹出一个深坑断裂成两截,白花花的溶剂雪花一样铺撒得到处都是,夏油杰视线一时受阻,下一秒眼球正前就是咒灵尖锐的指甲!
伊地知顾不得战斗已经渐渐向他这方向波及:“那怎么办?除了天元大人没人知道狱门疆——”
“狱门疆?去问他啊?!去问夏油杰!狱门疆到底怎么开!!!”赶到现场的家入硝子对着咒具怒吼,声调已经堪称尖锐:“天逆鉾也可能有用,让他把惠放进去!”
夏油杰找来的狱门疆竟然封印了五条悟,听着简直是个笑话,但伏黑惠却笑不出来,夏油杰从头到尾都对他没有恶意,就连津美纪都也被他救醒,如果说在场的人有谁对五条悟被封印这事反应最大,非夏油杰莫属。
涉谷地铁站现在就是只薛定谔的猫,夏油杰到底得疯成什么样,他想都没法想。
“没法问!”乙骨忧太一把夺过咒具:“咒灵和改造人太多,涉谷地铁站已经封了吗?”
伊地知面如死灰:“没有……还没封!”
乙骨忧太脑袋当时就嗡得响了一声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来找您的时候刚好在薨星宫门口,五条先生发动瞬移之前给我打了电话,随后我接到窗那边的实时图像,事实上从五条先生杀死千名改造人到被封印的过程只过了289秒,涉谷全段信号被咒力影响无法接通——”
“什么?”乙骨忧太眼底布满血丝:“那离下一班地铁开来还有多久?”
“4分42秒!”
一列地铁上至少乘坐几百个人,晚高峰尚未结束,只是想像就是彻头彻尾的噩梦,倘若新一班列车到达,才被杀光的改造人又会被无为转变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。
在场的咒术师并不都能像五条悟一般,拥有承担“无辜的人死于我的行动”心理负担的能力。
“找机会自己出去,伊地知监督。”乙骨忧太嗓音多了些不稳:“我需要到里面去,你看见狱门疆在哪了吗?”
夏油杰和羂索打到那种地步,咒术基本已经用不上,全凭携带咒力的原始肉搏,拳拳到肉,空中漆黑的漩涡似乎链接着什么地方,源源不断的咒灵被传送过来厮打到一片。
乙骨忧太单手持印,刹那间有着惨白肋骨的特级过怨咒灵凭空召出,连奔带爬地顺着铁轨一路冲向隧道。
钢轨撕裂,枕木截截飞起,两个人的节奏被打乱,羂索撤身拉开距离,夏油杰置若罔闻,握着利刃飞身上前。
“羂索的术式是什么?”乙骨忧太神经近乎断裂:“对我进行术式公开!夏油杰!!”
“他的术式是通过移植大脑以达成不死的目的,使用移植后的记忆在身体里的术式——你给我闭嘴!”夏油杰右手抽空朝着里香一屈一张,偌大咒灵顷刻消散成紫色雾气,咒灵操术对咒灵几乎是具有绝对压制。
乙骨忧太趁着里香为他劈开的通路,踩着一地尸体猛奔上前:“你还有四分钟收拾掉这个东西!狱门疆怎么解开?”
夏油杰动作顿时出现了点非常细微的迟滞,平时并不要紧,但在这种紧要关头简直是致命失误,羂索速度极快,手指落向对面人的颈骨,夏油杰竟然也不避,猛地抬手朝他身体的心脏处揍去:“给我去死!”
羂索没想到夏油杰能疯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,他只知道五条悟被封印会刺激到这人,却不想竟然能刺激到这种程度——他没打算和夏油杰在这里以命搏命,他的大计离实现只差最后一步,怎么能在这地方被打断?
羂索率先收手向后滑开,随手扯过一只咒灵,夏油杰一拳穿透了咒灵头颅,血淋淋的窟窿对面是那张他最恨的脸,鲜血顺着指关节滴答坠落,羂索又扯过来更多咒灵:“你不是站在我这边吗?!”
“我是站在你这边!”夏油杰双手反向合十,咒力凛冽似刀:“只要你把五条悟放出来!”
放屁,放出来我就死了,羂索急速躲开乙骨忧太,视线还在地上飞快梭巡,狱门疆在最开始的争抢中被咒灵扫到一边,站台已经没有能下脚的地方,一时半会他竟然找不到那个小方块:“换一个!”
“那你给我死!”夏油杰直直缩小了帐的半径,深色咒力如天幕般压下,那条分界线所到之处,低级咒灵都毫无反抗地化作一颗颗深色咒灵玉,高级咒灵近乎茫然地停止动作,失去自我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