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记事官愣了一愣,连忙开始翻起手上的册子,明黄色的记册被他翻的哗啦作响,直到他翻到最后几页,这才抹了一把冷汗,道:“回公主殿下的话,世子殿下共射杀狡兔三只……”
姜淑娴秀瞳一转,看似不经意地抚着手上的茶杯,盯着他道:“还有呢?”
记事官又抹了一把汗,道:“其余的,没有了。”
姜淑娴听罢,娟秀的眉毛登时皱在了一起,冷笑道:“他好歹是个北都世子,现在却在这瞿都,猎杀了三只兔子?”
姜离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一旁站着听得认真,整个人面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。
可姜淑娴却不打算放过姜离,只见他转头看向姜离,勾唇道:“堂兄,你曾与那边子濯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你来说说,他当年在北都,便就是这般模样么?”
不知姜淑娴为何会发难,姜离心思百转,遂躬身道:“前定北侯边拓最是宠爱边子濯,武功等技艺都会教他,也有过弯弓射雕的时候。”
“有过?”姜淑娴哼了一声,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姜离,似乎在确认此话的真假。
“殿下何必多此一问。”一旁的谈明忽的出了声,他缓缓走上了前去,双眸微弯,笑道:“那世子在瞿都潇洒了许多年,朝廷里不乏有见他打不赢街头混混的人,想必武功什么的,也已经荒废了。”
姜离眉毛忽然跳了跳。
谈明这话说的奇怪,听起来好似在规劝姜淑娴,又好似在威胁姜淑娴。
作为太后的忠犬,谈明亦可以看做太后的口舌,可如今却又与姜淑娴这般对话,不由得让人怀疑。
姜离微微抬起眸子,将看台上的人环视了一圈。
看台是专为皇家准备的,在这看台之上,没有朝臣众卿,只有皇家人。
或许正因如此,姜淑娴才会在这种场合将此番话说出来。
“祖母。”姜淑娴忽然看向姜回雁,站起身道:“孩儿想与世子比试一番。”
姜回雁看了看她,没有说话,只伸手从一侧拿了一颗果仁含在嘴里。
姜淑娴见状,继续说道:“祖母不是一直怀疑那世子么?不比试比试,怎能知晓?”
“淑娴,你坐下。”姜回雁出了声,眼睛却没有看向她。
“祖母。”姜淑娴娇嗔了一声。
“无论怎么说,他是你未来的驸马。”姜回雁猛地看向她,语气带上了威严:“哀家许你胡闹,但你莫要一而再再而三。”
姜离眼睛眯了眯。
姜淑娴和姜回雁果然产生了什么分歧。这是他这么多年来,首次见到姜回雁对姜淑娴说重话。
“谈明。”姜回雁道。
谈明躬了身,道:“太后有什么吩咐?”
“你带公主下去休息罢。”姜回雁揉了揉额头,道:“淑娴,叫御膳房给你准备点爱吃的东西。”
姜淑娴看了看姜回雁,似是知道与姜回雁再无回旋之余地,她蓦然站起身,顿了顿,冲姜回雁道:“是,祖母,淑娴回去了。”
她说罢,便带着侍女转身离去。
看台之下,人声鼎沸,表演正进行到了最精彩的骑射环节,数十匹汗血宝马在场中穿梭飞奔,四周不停的有人往天上抛出特制的木圆盘,骑在马儿上的猎手则在颠簸的马背上,弯弓搭箭,射向抛起又落下的圆盘。
姜淑娴走到一半,似是被台下的热闹气氛吸引,她不顾谈明的催促,在看台的边缘站定,垂眸望着台下。
“公主殿下。”侍女颖儿走上了前去,俯在姜淑娴的耳边轻声道:“您瞧那世子,这头各位将军和世家子弟在表演骑射,他倒好,有软垫躺着,还有水果吃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