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修长笔直如同小树一样的挺拔少年,已经长成肌肉紧实硬邦邦的成年人,只剩下腰还一样细薄,双手掐住,拇指就深深地摁进腰窝里。
Jade在极度的兴奋和癫狂里,又生出一点悔恨和难过来。
要是早知道费黎原本是这种混蛋,他当初就不会那么重视珍惜两人的第一次。如果他也把跟费黎的交往当成各取所需,后面发生那些他就不会那样痛苦。
要是早知道自己也会变成这种用威胁来满足私欲的混蛋,还不如就在尚还年少天真时让该发生的都发生,起码还能保持记忆里的一方净土,而非此时这样,他的爱、他的欲,全部蒙上一层阴霾。
他抓起费黎后脑勺的头发,迫使他转头,凑上去快要碰上时,又停下,牙齿咬住下唇,止住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。
下一秒,费黎直起上身,一条手臂反手勾住他的脖子,扭头吻住他。
越吻越深,越缠越紧,像两件在洗衣机里旋转缠裹的衣服,结成死结,而后又拧紧挤干,不分你我……直到再不能甩出一丝水分,机器终于停止转动。
窗外映出天光,房间里黑暗褪去,蒙上一层薄灰。缠在一起的衣服抖开,又变回你是你,我是我。
费黎将抖开的衣服披在身上,开始扣扣子。
Jade趴在床沿,上身还光着,只有一条床单搭在他腰间:“要走?”
费黎看了他一眼,开始穿裤子:“上午有媒体采访。”
“费议员,你都不用睡觉的?”
费黎又看他一眼:“谁让我睡不了觉?”
“……哈,我当你在夸我。”
费黎淡淡地:“我就是在夸你。”
是启明日报的直播访谈,早好些天媒体就把采访提纲发了过来,团队也早斟酌好了回答的方向。只是这些天费黎忙得脚不沾地,平均每天睡眠不到五个小时。他原本计划昨晚的晚宴结束后,抽点时间来看,却没成想Jade追到晚宴上来了。
最后,费黎戴上手表,时间并不充足,他得赶紧走。
“费黎……”
他回头,Jade抱着枕头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等了一会儿,还是没等来他开口,费黎主动说道:“约定我会遵守,我尽量抽时间过来,但你不要再来找我。”
房门关上,Jade把脸埋进枕头里,他想说的不是这个。但他又能说什么呢,让费黎好好休息,还是让他注意身体?
感觉也有些烦躁,并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,也没有获得的感觉,反倒有些内疚。从费黎的表现来看,他似乎并非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也不是故意要失约,是实在太忙。
Jade又为这种内疚气恼,他不过是干了和费黎差不多的事,耍手段玩心眼得到自己想要的。为什么费黎就那么理所应当,自己就会内疚,简直没有道理。
被各种情绪充斥着,五味杂陈睡不着,也干脆起了床。
等到费黎直播访谈的时间,Jade打开电视。
身上的行头一换,言谈举止也和昨晚大相径庭,人也好像换了一个。他翘着腿,面对镜头也相当惬意,不像是你问我答的访谈,反而跟记者谈笑风生,仿佛早已相识的旧友。
老保姆给Jade端来红茶和点心,盯着电视里的人好一会儿,问:“这是小黎?”
“是他。”
“他真是变了,小时候他哪是这样的。”老太太乐呵呵地,“还上了电视,这是在说什么啊?”
Jade若有所思喝着茶:“我也变了。”
老保姆看了他一会儿:“你没变啊。”
他是变了,变成了以前很讨厌的那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