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薛知恩愣愣地杵在原地,一只手拿着那只手杖,一只手拎着飘香的甜点。
她呆滞在那儿很久,才缓缓低下头,看着那热腾腾蒸起湿气的袋子。
袋子不算精美,只是普通的塑胶袋,但却比那些装在精美礼盒里的礼品更能触动人心,温度和甜香顺着空气轻轻包裹她冷冰冰的心和空了很久的胃。
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。
她把对方当半个亲子的男人送进警局,没有指责,怒骂,埋怨,只有香香软软的鸡蛋糕……
这种感觉很奇怪,让人不太舒服。
心像泡进一汪迎着朝阳面的温水。
永远在发暖。
薛知恩攥着塑胶袋看向302的大门。
她伸手想把塑胶袋挂回去,但半路又止住动作,眼前好像回荡过那位婆婆失落的神情。
就这么挂在这儿。
她会伤心吧……
『噔,噔,噔——』
拐杖敲击水泥楼梯的声音向上,愈来愈远。
302门前空空如也。
有拐杖走起来快很多,但薛知恩也用了好一会儿才到六楼,她捏着拐杖,出于本能的第一眼看向了601。
不知道是不是防盗门太厚的原因,里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。
薛知恩站在601门口,盯着那块沉静的门板,始终搁着一点距离,在空寂的楼道里呼吸浅到连她自己都听不见。
很久很久之后,大概有一个多小时,她才挪开僵硬的步子回家。
袋子里的鸡蛋糕已经凉了,薛知恩慢慢拿出一块,小口小口地咀嚼。
凉了,也很甜。
她坐在餐桌前将一整块鸡蛋糕吃完,这是她这些天唯一吃得多的东西。
然后,冷寂的幽暗里,一只清晰见骨的细手拿起关机了不知多久的手机。
开机。
无数条未接电话和各种消息蜂拥而至,手机足足卡了十几分钟。
她全都无视,翻开一共没几个联系人的通话录,拨通其中一个号码。
许久没开口的嗓音干哑低沉:「喂……」
……
当晚,九点左右。
警员打开了拘留室的铁门,对里面眯觉的男人说:「齐先生,您可以走了。」
刚掀起眼皮的齐宿,眨了眨惺忪的褐眸:「……」
从警察那儿拿回扣押的随身物品,他还是有些懵的。
萧骋白天不还说没办法?
怎么晚上就突然把他放出来了?
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问问萧骋把车停哪了时,逡巡的视线一顿。
(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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