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腔的疑虑在回想起她神态中那份颓唐时都压了下去。
光鲜可能只是表面,外人只评道羡慕,实际其中压力只有自己明白,世勋豪门的尔虞我诈远没有赛场纯粹。
或许,她只是想逃出来喘口气。
从大厂裸辞的陈奉孝最能共情。
他不也是吗?
受够了加班,打鸡血一样疯狂内卷的高压,才选择逃回老家没出息地躺平。
他可以,薛知恩为什么不行?
薛知恩也是人啊。
她也会累,也会抱怨,也会逃跑。
陈奉孝很快消化了602骨灰房住的是大名鼎鼎的薛知恩这件事。
但接受归接受,对齐宿的怀疑不减反增。
「齐宿,你实话跟我说,」陈奉孝拉住他死命摇晃,「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什么了?!」
他很清楚齐宿对那位的迷恋。
齐宿是个藏不住事儿的,跟他亲近的朋友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痴恋薛知恩多年。
但对这件事所有人全都一笑置之,觉得他不过是追星上头,早晚要回归现实生活。
因为,他跟薛知恩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薛知恩是谁?
如果不是今天,他这辈子也没机会见到的人物。
这样命运璀璨的上帝宠儿,履历丶成就闪耀,精心培养的豪门继承人。
就算他齐宿再成功,再努力,也注定了一辈子只能在山下仰望。
所以,陈奉孝怕他做糊涂事。
当粉丝握握手得了,其他的他也敢想?
齐宿当然不敢想。
他无奈地扯唇:「奉孝,我第一次知道,我在你心里原来这么不堪?真是伤透我了。」他捂心口,佯装痛苦。
「少来。」
陈奉孝推开他,坐到楼梯口,烦躁地掏出烟叼在嘴里,转头瞥到男人紧实的腹肌上『薛知恩』三个大字,眉头狠狠拧了一下。
「怎么样?」齐宿忍不住跟他炫耀,「知恩给我签的,好看吧。」
陈奉孝:「……」
陈奉孝抖着手点菸冷静冷静,齐宿坐到他身边,先一步伸手制止,笑说。
「不要在我家知恩门口抽菸,小心我把你踹下去。」
「……」
陈奉孝诡异地抬头,瞅了眼他最宝贝的手上新增的伤痕,嚼着嘴里的软菸头,烦躁道:「齐宿,你装都不装了是吧?」
「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。」
齐宿手搭在膝盖上半抱着,另一只伏在肩头,细细描摹她留下的新鲜齿痕,神色眷。
瞥向他时,还是带笑地:「敢让她闻到一点二手菸,我就杀了你哦。」
陈奉孝打了个寒颤,莫名感觉他不像在开玩笑。
向来温温柔柔,没脾气的老好人生起气来那可是相当恐怖。
陈奉孝不敢再造次,咬着菸头过过嘴瘾:「我选择信你没对人家做什么。」
薛知恩的状态不像被强迫过,反观齐宿,才像是那个被强迫施虐过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