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所谓的“考试”,本质就是一种传播精神污染的方式。那些怪物以答题为诱饵,诱使玩家们摄入带有污染性的内容,并不断加深影响,最终彻底点燃玩家内心的恐惧——
反过来说,只要知道这个套路,提前做好防范就行了。
最简单的就是靠道具,硬核点的就自制锚点,据说论坛内还曾有一个大佬,硬是靠一手得天独厚的写凰技术,几乎刷遍同城所有怪谈考场——也就是从那时候起,怪谈里就渐渐再没考试这种东西了。
万万没想到,居然在这儿又见到这种古早玩意儿……
还好他相关的应对方案早已烂熟于心。问题应该不大。
谢博德暗自思忖着,小心从讲台上拿起张卷子。
匆匆扫了眼,神情却一下微妙起来。
理由很简单。因为那卷子上全是题。
数学题。
填空题,两位数加减的那种。
……啥意思?
这是什么新型的污染方式吗?想用数学污染我纯洁的大脑?那你是不是来的晚了点,有没有可能我十八岁前脑子就已经被这东西腌透了?
而且你要整至少整个高数吧……就,小学数学?你在看不起谁?
谢博德越想越是困惑,但不管怎样,既然进来了,似乎光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。
稍一沉吟,他拿定主意,从讲台上取了支笔,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卷子还挺正式,有密封线,还要写姓名。谢博德当然不打算写真名,便试着写了下自己的论坛id,发现好像没问题,便随它去了。
接下去就是答题。
题目好像真的没啥问题,就是纯粹的数学填空题。谢博德试答了两道,见没触发什么奇怪事件,登时更加放心,拿出愚善眼镜一戴,整个人都松弛不少。
反正距离他下堂课还有很久,他索性也不急,就在那儿明目张胆地磨起洋工,几道数学题划了写写了划,答得比牛吃草还慢……
然而就在此时,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。
声音从后方传来。像是有人正在他身后走。
谢博德本能地紧绷了一下,然而很快又放下心来。
合着是有怪物的啊。还好他机灵,先把眼镜戴上了。
区区一点声音,问题不大,嗯。
他笃定地想着,双眼不自觉地锁定着面前的卷子,半点往旁边看的意思都没有。
却听那声音响了一阵,竟似就这么朝他走了过来——靠近之后,却又不动了。
像是就停在了他旁边。
余光捕捉到立在桌边的阴影,谢博德心里一个咯噔。
不是,等会儿,这什么情况?
怪物吗?不对吧?那他脸上戴的是啥?他拿错了还是——
心跳一时如擂鼓,然而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,旁边那东西突然又有动作了。
只见它俯下身,垂下的头发几乎蹭到了谢博德脸上。
而后,在谢博德惊恐的目光中,缓缓抬起胳膊。
一只青白枯槁的手,随即出现在了卷子上。
对着其中一道填完的题,意味深长地点了点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谢博德听见自己身后,传来了一道仿佛观摩白痴般的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