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是欲加之罪,见到她时也一改之前的客气,太反常了。
她好不容易见到他,死也要死个明白。
与江羡黎打过两回交道,郑成鹏就知道这是个十分倔强又敏锐的人。
但他,可不会把这份倔强放在眼里。
他使了个眼神,后面的助理立马上前要把江羡黎拉走。
江羡黎自然不会轻易离开,用力抓住椅背,却被那助理大力反手扭住手腕,“咔哒”的响声在包厢里响起,不必感受也知道有多痛。
江羡黎疼得脸色惨白,椅子被挪走,没了支撑,“啊”了一声,顿时无力摔倒在地,疼痛顺着撑地的掌心一瞬间遍布四肢百骸。
“理由?为难一个记者需要什么理由?”郑成鹏轻蔑的连眼神也没给一个,“你什么东西,敢在我面前叫嚣?”
发丝凌乱贴在脸颊,额上汗珠滑落,江羡黎脸色苍白,姿态狼狈。她闭了闭眼,咬牙说:“我没有做错任何事,你有什么资格,随口一句就想毁了我的事业。”
郑成鹏:“江记者真是天真。在我们这个层次,万事不分对错,只分贵贱,明白吗?”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,看她的目光,好似蝼蚁。
“你们这种蝼蚁,出生就是错误。”
这就是他们这种大人物的倨傲。
助理用力拉起江羡黎:“别胡搅蛮缠了,赶紧走。”
江羡黎深呼吸一口气,忍着愤怒,尽量平静地再次尝试请求:“其实我这次来找郑董,只想请郑董删掉那条微博,放我一马……我也不想和您撕破脸了。”
郑成鹏完全没耐心听,他为了腾辉的事吃了好大的一个闭门羹,正烦着呢。助理见状,立马推着江羡黎出包厢。
“别给脸不要脸,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郑董谈条件。”
“看来还是没得谈了。”
江羡黎不再低声下气,挥开助理的手,转身就走,
“既然如此,我会用行动告诉郑董,什么是贵,什么是贱。”
江羡黎走后,助理有些不安,“郑董,您看江记者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这记者是他见过最执拗刚毅的一个,他还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。
郑成鹏毫不在意:“你管她呢,区区一个记者还能翻天了不成?更何况要整她的人可不是我!”
——
江畔的晚风带着腥潮的湿凉。
江羡黎从药店买了酒精和碘伏,擦在自己的手腕上,骨肉深处还残留隐隐的疼痛。
可身体的疼痛也比不上她如今的绝望。
望着倒映万千华灯的江面许久,江羡黎忽然低下头,紧紧捂住脸,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。
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。
……
回到家的时候,云知微的电话刚好打来。
“怎么样了,见到郑成鹏了没有?”
“见到了,但是谈崩了。”
“郑成鹏这个小人,明明你的采访还帮了他一把,他竟然反咬你一口。”云知微在电话里恨得咬牙切齿。
江羡黎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,就如郑成鹏所言,对这种所谓的大人物来说,是不能谈道德与是非的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任由他毁了你的前途吗?”云知微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下,才试探地说,“他用权势压你,侮辱你,毁你事业,实在可恶。可是羡黎,现实就是这样残酷,我们这种普通人永远无法和资本对抗。你看,你的工作也是如此,本来一片坦途,中途还不是被一些有背景的关系户打压?要不……你去求求学长帮你吧,对付这种人,只能用更大的权势压制不是么。你已经被逼到绝路了,学长应该也会帮你一把的,他在高中时就最关照你。”
“不用了,我自己再想想办法。”江羡黎没有一丝犹豫就否定了她的提议,事实上,这个想法也曾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可是她还是想自己处理这件事。她不想麻烦别人,尤其,不想求到他那里。
云知微叹气:“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人,快到绝路了也不低头,也是,江羡黎本就是这样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