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见她不说话,还以为她是放心不下课堂,体贴地拍拍她,语气温和:“早点下班吧。”
“不用……”她抬手摇了摇,刚开口推拒,身后就响起疏淡的人声。
“庄老师。”
陈骤稳稳抱起果果,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:“是要去看病吗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
最后,在几位同事的目送下,庄斯棠还是冷着脸站起来,一路跟着陈骤来到车边。
打开车门,陈骤将果果送进后座,又扶着车门看向她。
在原地迟疑片刻,庄斯棠也弯腰坐进了后座。
车厢内漾着股清淡的木质调香,后排空间宽敞。坐上车不久,果果就虚脱地倒在她身上,小声哼哼:“好疼。”
果果的描述含糊不清,稚嫩的声色透着苦意,庄斯棠愣了愣,柔声:“哪里疼,是头晕吗?”
她半躺在庄斯棠怀里,迷蒙地眨了眨眼,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。
刚说完话,庄斯棠的喉咙就有点痒。
戴着口罩,她侧过头避开果果,克制地咳了两声。
前方恰好红灯,陈骤微微侧过脸,余光落在她的脸上:“你有什么症状?”
庄斯棠没听清。
她缓了缓干涩的喉咙,将果果的病情描述给他:“到校后没什么异常,下午的时候才发现发烧三十八度,还有感冒咳嗽的症状,应该是换季着凉了。”
短暂的沉默后,陈骤说:“我是问你。”
“哦,我就是感冒了。”庄斯棠清了清嗓,讲话带着点鼻音,“我戴口罩了,应该不会传染给你们。”
车厢里静了静。
他开口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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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,一路无话。
不多时,车驶到附近的一所三甲医院。
将车停好后,陈骤从后座抱起虚弱无力的果果:“我先带她去看病。”
“好。”庄斯棠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,转身往门诊入口走去。
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来看病。
庄斯棠在导诊台问了路,一个人挂号,一个人做了检查后,被确诊为流行性感冒,需要吊针。
给她扎针的护士长相很年轻,身上透着股青涩的气质,看起来像个实习生。
绷紧皮肤,涂上碘伏后,他看着庄斯棠的手找了半天血管,才颤颤巍巍下针。
第一针没扎上,他赶紧抽出来:“不好意思。”
庄斯棠:“……”
从小到大,她最怕的就是扎针。
因为她的血管比较细,在手背上就浅浅一小段,用肉眼看非常不好找,很多经验不足的医生总要扎好几下才能扎中。
对她这个害怕尖锐物体的人来说,简直是折磨。
与此同时。
第二针,护士还是没找对位置。
针管在皮肤下戳刺,庄斯棠阖上眼,痛得蹙起眉头,轻轻“嘶”了一声。
护士慌张地抿了抿唇,语气着急起来:“对不起,你的血管有点难找。”
“没事。”庄斯棠哑着声音,恹恹耷拉下眼皮,没别的意思,“要不还是换个会扎的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