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有一天,花纶会开口要求我替他在囚牢门口放上一朵黛安娜玫瑰,帮他注射带来快乐的药物,那时候我再大喊:「你违约了!」肯定会十分爽快。
「啊,我的薯条全没了。」
「我刚才说过了,那不是你的,是我的薯条。你放心,等一下会让你吃饱。」
「嗯?」
我瞇起笑眼说:「快点啃完我特地留给你的汉堡,然后陪我去买衣服。」
我用花纶递出的湿纸巾擦净双手,突然发现手机在包包里发出震动,我旋即切掉韶安学长的来电─脱法行为下的恋爱还值得拥有吗?
至少我的手上目前还握有一个单恋囚犯,而且我还大方留给他一个汉堡果腹。
週五夜晚的台北街道特别拥挤,然而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,对我来说如同蜃景一般。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坐上机车后座。花纶先将一件乾净的运动外套铺在我的嫩白双腿之上,示意我遮好裙底风光,但是却没告诉我双手要如何摆放?
我显得彆扭不自在,左手勉强握住后座把手,右手轻抓他的防风外套,感觉好像什么都抓不住─明明看得见却无法掌握。
他努力维持平衡,以平缓速度行进在车潮之中。
「花纶,你载过多少女孩?」我在风声之中好奇地询问。
他默默不语,用左手对我比出”2”的手势。
「另外一位是谁呀?」
「答案就是你的内衣罩杯。」
「咦?为什么答案会是d?」
「小亘,你怎么就这样把秘密给说出来了?」他在全罩式安全帽下发出大笑。
一时之间,我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秘密。
「你真的很坏耶!」
我没好气地捏了他的小腹。
「唉唷,会痛啊。原本我想回答『秘密』,谁知道你马上就自己说出来了。」
眼前的绿灯变成黄灯,他主动减缓行进速度,让我得以适应整个节奏。
我趁红灯时伸出自己的双手问说:「欸,那位女孩的双手放在哪里啊?」
花纶紧抓我的双手,用力环抱住他的腰际。
「就是这样放喔。」
「你没骗我?」
「就算我现在说谎,你也不会知道真相。」
「要是你敢骗我,你绝对会下地狱。」
「在小亘的怀抱中,下地狱好像也不错。」
我生气地鼓起双颊,使劲搥了花纶的背膀。过了好多年,我在德国留学时,才明白当下不经意怀抱是多么珍贵。
我羞怯怯环抱着花纶,机车不疾不徐继续前进,一股说不出的温暖悄悄从他身上流到我的内心。此时,我所听见的不知是自己抑或他的心跳?两颗心的跳动频率趋于一致。
我闭上双眼,想像自己正搭乘希利昂斯的太阳战车,和煦光芒笼罩全身,纯洁荷花沐浴在金色光芒中,缓缓打开了花苞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