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神情不明显然并不信这件事,杜近斋笑了笑,指了指她手里的箭矢:“郑大人若想知道真假,不妨问问这支箭的主人。”
他也只是一个讲述故事的人,其中真假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,他不做过多评判,只陈述他个人所了解到的。
郑清容笑笑,指尖微挑,箭矢便在她手中翻转如花。
问?
这可不好问。
以这位符小侯爷的脾气,谁敢过问他的事?
更别说她先前还跟这位小侯爷有了过节,逼得人当街弃衣而去,这怎么可能还问得?
郑清容并未接他这话,反而从刚才杜近斋的讲述之中挑起了另一个话题:“想不到杜大人也有背书背不出来的时候?”
杜近斋半是好笑半是玩笑道:“看来杜某在郑大人心目中的形象甚高。”
郑清容隔空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量,正色道:“杜大人本来就很高。”
杜近斋笑得不行,眼泪花几乎都要笑出来。
旁人听到他这话少不得要恭维吹捧一番,她倒好,说什么身量高,当真是又好笑又合乎情理。
虽然两个人交谈的时间不长,但他发现这位郑大人说话很有一套自己的风格。
论事的时候轻松自在,说笑的时候反而一本正经。
偏偏这种矛盾的情绪被她处理得很好,不会显得突兀和莫名,前后很是融洽,听的人能够跟着她的话进入到特定的情景当中去,很难分心,初闻她时不时爆出来的笑话便觉有趣,心下再品更觉妙极。
两人说说笑笑,很快便走到杏花天胡同。
彼时昨日遇到的孩子们又聚到了一起,你追我赶地踢着蹴鞠。
见到郑清容回来,孩童们开心地招呼着:“哥哥快来踢蹴鞠!”
经过昨日的一场蹴鞠玩乐和酥糖分享,孩子们已经认可了她这个年龄大上她们不少的蹴鞠玩伴,此时再见便熟络不少。
“来了!”郑清容应了一声,撩起衣角便融入进了孩子们不大的蹴鞠场里去。
怕箭矢伤到孩子们,她特意用衣带裹了箭头插到了腰间。
蹴鞠在大大小小的足尖翻滚跳跃,或腾空、或飞跃,孩子们的笑闹声染了杏花天胡同的半边天,好不热闹。
杜近斋在一旁含笑而视。
这位郑大人今年方才十八,正是青春年少活泼好动的年纪,和孩子们玩乐一番也好,不用整日拘在这一身官服之下。
他没有打算参与的意思,往旁边站了站,不料郑清容一个回踢把蹴鞠踢到了他脚边,扬手招呼:“一起啊!”
杜近斋哭笑不得。
她倒是挺会照顾人,和她这帮小友玩乐的时候还不忘叫他一起。
“我多大了,还玩这个?”杜近斋看着还在脚边缓缓滚动的蹴鞠,又好笑又无奈。
郑清容哈了一声:“杜大人不过长我三岁,怎么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,再说了,谁规定蹴鞠必须几岁玩,我不仅要十八岁玩,往后三十八岁、六十八岁也要玩。”
说着,她转身招呼身后的孩子们:“是不是啊?”
因为她有一手漂亮的蹴鞠技艺,孩子们早就以她马首是瞻,听得她这么问,都积极地响应。
有胆大的孩子对杜近斋稚声稚气地喊了一句:“大哥哥别害羞,来一个!”
有人带头,其余的孩子便都跟着喊了起来。
“来一个来一个!”
在孩童们的邀请声中,杜近斋揉了揉太阳穴,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不太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