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不忍在这种时候打断此间温情,陆明阜仰着脖子接受她的洗礼,直到气息所及,都是她的味道。
恰在此时,院子外面传来有些类似脚步嘈杂的动静,郑清容耳朵微动,忽然停下了动作。
习武之人目力耳力都比普通人要好,这点儿动静逃不过她的耳朵。
陆明阜被她勾得早已动情,低低喘息着,不知道她为何停下,只努力把身体往她那边贴,埋首在她肩颈,似陈述又似引诱:“夫人,我好想你,很想很想。”
这别有深意的话让郑清容短促地笑了一下,安抚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,并未进行下一步,直到确定院墙外的人走了后这才继续和他纠缠在一起。
听脚步声来的人不是什么练家子,而且你推我攘的犯了致命错误,大概率是刑部司的人踩点来了,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估计是今日看到她和杜近斋走到一起,有所忌惮。
夜色如水,山鸟振翅而飞,林间树叶一片颤颤。
陆明阜整个人犹如溺了水的羔羊,面色绯红,双唇翕张久久回不过神。
郑清容轻笑一声,低头吻上他的唇,缠绵许久,在分开时又习惯性地咬了他唇角一下。
咬完郑清容又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能和在扬州时相比,不由得抚上他有些破皮出血的唇瓣:“明阜这样子,明日怕是不能见人了。”
陆明阜眸色早已不复先前的清明之色,呼吸也随着她的动作乱作一团,失了分寸,深一口浅一口的汲取新鲜空气:“左右现在被贬在家也无人可见,夫人可尽情处置。”
郑清容被他这话逗得直笑。
皇帝贬斥他是为了让他在家思过,他倒好,把这当成是“偷·情”的好时机。
“皇帝要是听见你这话,只怕得‘新仇旧恨’一起算。”郑清容没好气道。
这新仇,就是他方才口无遮拦。
旧恨,自然是指他高中状元却抗旨拒婚那件事。
陆明阜不以为意,反而得寸进尺把自己更多地送到她跟前:“所以还请夫人行行好,让我做个风·流鬼,死得明白些。”
郑清容忍俊不禁:“说的什么话?”
陆明阜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君子端方,守重自持,就算是难得的求欢也说得十分含蓄,但其实只要脱了衣服,尝到了甜头之后就会说一些大胆露骨的话,和他极具迷惑性的无害表相完全不同。
譬如现在。
大概是被平日里的繁文缛节之类的规矩束缚久了,所以在这种事上才有机会小小地放浪形骸几句。
陆明阜迎合着她的节奏,整个人乖得不行,哪怕是累了也勾着她层层深入,不肯放手,情到深处时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叫着夫人,尽可能地把自己送到她手里,几乎要把自己揉碎,揉进她的骨血之中。
先前二人之间的不愉快让他心有余悸,只有身体上的欢愉才能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。
在她的气息覆盖下,他早就化作了一池秋水,眉眼谷欠色尽染,额角碎发汗湿,肩背淋漓生香,自身体发出的香气愈发浓郁,连带着一室帐香春暖。
纠缠了大半夜,二人方才取了热水擦洗收拾。
陆明阜眸底的春色未散,四肢酸软但仍不肯睡下,只侧着身子盯着郑清容瞧。
“还不睡?在看什么?”郑清容给他理了理有些乱的发尾,又帮他掖了掖被角。
“现在的我也就只能在夜里才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夫人,想要多看看。”说着,陆明阜又挪得离她近了些,直至和她额头贴着额头,鼻尖抵着鼻尖,彼此之间都是对方的呼吸和热浪。
郑清容半捧半抚着他的侧脸,语气和软:“这有何难,等我升官,到时候朝堂上天天都能见到。”
她说的话,陆明阜不疑有他:“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?”
郑清容也不客气,说了她的计划和安排:“城东馄饨铺的梅娘子似乎知道些什么,我打算从她那里入手,你得空帮我查查这位梅娘子的底细。”
今日和梅娘子交谈下来,虽然没得到什么具体有效的信息,但直觉告诉她,梅娘子隐瞒了一些事情。
簪子应该是故意给她看的,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,尽管她做得很自然,但郑清容还是察觉到了当中的刻意。
至于梅娘子意欲何为,郑清容有两种猜想。
要么是有人授意,要么就是她有所图谋。
对一个孤身来到京城做馄饨生意的女子来说,郑清容更倾向于第二种。
不过图什么,就得深入挖掘了。
说起梅娘子,郑清容又想起那个故意扮老的人:“还有个经常在她馄饨铺子里吃馄饨的吴老爷子,也需要探一探他的底。”
她前脚遇到吴老爷子,后脚梅娘子就请她吃面,期间还有意无意答复了她在吴老爷子那里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。
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