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身边的小太监就没那么幸运了。
核桃大的石子砸中额头,瞬间划出两寸长血痕。
小太监尚且来不及尖叫,便被李九贤恼怒踹到一旁。
“没用的东西!”
李九贤眼中蕴着试探:“七公主何时学会了武功?”
“本公主从来不会武功,只是恰好知道该怎么打狗!李公公,好走不送!”
李九贤凝视赫连渺许久,冷不丁微笑,抬起手,客客气气朝赫连渺躬身:“不劳公主相送,奴才知晓回宫之路。”
赫连渺一改怯懦常态,府里的下人们面面相觑,围拢上前。
“公主,您胆子变大了!”
“公主!您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!”
“公主,方才您叫李公公死太监的时候,简直威武霸气!比大将军还威武!”
下人们说得情真意切,大眼睛里全是晶晶亮的碎光,如星子耀眼。
赫连渺听惯了措辞上乘的奉承夸奖,乍一听这般言真意切又朴实无华的夸赞,忍不住翘起唇角:“还好还好。”
-
含龙正殿屋檐勾心斗角,日光倾泻,瓦色鎏金。
殿前玉影壁巍然矗立,四龙盘旋,有凤腾翔。
明间御座前,少年帝王执笔,在奏疏上勾抹朱赤,沉静内敛,侍奉的奴才们恭谨不敢动作。
轻悄稳健的脚步声响起,少年帝王随感抬眸。
“人呢?死路上了?”
李九贤红袍微掀,跪地请罪:“陛下恕罪,奴才被七公主打出府,并未完成陛下交代,求陛下责罚。”
“小七没有这胆子。”
少年帝王抛下玉笔,那折子被砸上一抹浓郁的赤色痕迹,帝王并不在意,只是随手甩到地上。
“何人指使?”
“回陛下,并无旁人指使,七公主性情似有所变,托奴才向您传一句话。”
李九贤将七公主府所见所闻全盘托出,连带赫连渺要求帝王晡时到七公主府的话。
说罢,他便垂眸等待帝王吩咐。
含龙殿内龙涎香愈烈愈浓,袅袅轻烟似可闻听。
轻嗤声似流水似流雾,转身即逝,烟消云散。
“罢了,朕许久未见小七,也该去她府上讨杯茶吃。备驾。”
李九贤垂眸应声:“奴才遵旨。”
-
日行至西边枝头,天边晕开橙赤霞光,一抹青蓝在霞光中格外醒目,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凉。
赫连渺无聊摆弄粉嫩的短甲,随着照进屋内的光线愈深,她心头愈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