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九贤忙跟在皇帝身后,一同往殿外走。
还未行至殿外,赫连渺便持剑闯了进来,身后跟着一群惶恐的小太监。
“昭长公主不可!含龙殿不许持刃啊!”
“昭长公主留步!”
“昭长公主三思啊!”
“昭长公主您快留步啊!”
赫连渺手上一柄染了血的剑,身上苍穹蓝色襦裙没有一丝血迹,干净又窈窕。
见皇帝迎了出来,小太监们哗啦啦跪了一地。
赫连渺脚步不停,越过皇帝,往内殿走:“随我进来。”
皇帝又乖又干脆:“好。”
小太监们:“???”
李九贤跟着皇帝又进了内殿,顺便将小太监们都赶了出去。
含龙殿外,小太监们面面相觑。
“怎么回事?昭长公主怎么突然……这般受宠?”
“唉!这谁知道?兴许是命好呢!”
“都胡咧咧什么!还不赶紧去当值?当心打你们板子!”管事太监虎着脸凶小太监们。
含龙殿内,沉檀香氤氲,丝丝缕缕缠人。
染了血的长剑砸地,赫连渺沉眸望向皇帝与李九贤。
皇帝灵光一闪,想到有李九贤在,老祖宗定是没办法罚他!
故而——
“李九贤,朕与小七有话说,你先退下。”
李九贤不明所以,只听话行礼:“奴才——”
“等一下。”赫连渺目光如暗夜里的夜明珠,灼亮照人心,“你为何不穿蟒袍了?”
李九贤噗通跪地,惶恐以头抵地:“奴才知罪!奴才再不敢僭越!”
皇帝轻咳一声,李九贤相伴他十多年,李九贤有无反心,他清楚得很。
当时允许李九贤穿蟒袍,也是为了从徐相手中夺权。
眼见着夺权无望,又有老祖宗相助,他才让李九贤脱了蟒袍。
“继续穿。”赫连渺清眸纯粹,一望见底,却令人不寒而栗,“即日起,你替皇帝批阅奏折,六部送来的奏折,你要全部过目;另外,暂废早朝。”
赫连渺大逆不道的话一出,皇帝与李九贤皆变了脸色。
李九贤跪在地上,以头抢地,万不敢动、不敢应。
皇帝深呼一口浊气,身上的锦绣龙袍在明亮内殿熠熠生辉。
他直面赫连渺,双眸迷茫,缓缓屈膝,径直跪地:“孙儿不明白。”
李九贤兀的瞪大眼睛,但仍不敢动半分,只能低着头——死死盯着身下的龙凤牡丹纹地毯。
赫连渺低身,与皇帝平视,轻抚他的发顶,轻叹:“不破不立。今日神武门皇室与丞相撕破脸,意味着这场硝烟要挪到明面。”
“李九贤是宦官,他无儿无女,若想掌权,只能依附你的皇权,你的宠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