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娘子即将嫁入东宫,日后也难出席侯府的春日宴了,唯恐思念,今日不免细细去看,果然端庄娴雅。”
徐拢也起身回道:“谢郡主夸奖,徐拢喜不自胜。”
时令进了四月中旬,娇嫩的花蕊冲破枝头,桃花开的正是艳盛。临安郡主正欲起身,与众贵女前去后园观花,一侧扶着郡主的霍韶然忽然感觉脸上有些痒,她伸手轻擦了几下,却没有解痒,而是愈发疼了起来。
见她一直挠着自己的脸,嘉禾县主觉得奇怪,侧首打量了她一下,吓得发出一声惨叫,“啊——”
“韶然,你的脸怎么了!”
霍韶然的手瞬间僵住,众人闻声看来,都倒吸一口凉气。霍韶然颤着手接过铜镜,看见铜镜中映出了一张布满红疹,被她挠出一条条鲜血,糊在脸上。
“啪”的一声,铜镜落在地上。
她立刻向宴席角落看去,发现赵拂鸢的脸安然无恙。
“母亲!”霍韶然哭着指向赵拂鸢,“是她要害女儿,是赵拂鸢要害我!”
霍韶然是个性子急的小娘子,坏心眼不算少,但称不上恶毒。她不想白赫喜欢赵拂鸢,所以就想了个并不高明的损招要害她。
所以当她发现脸上起了红疹,而赵拂鸢无事时,下意识扯着嗓子喊出了这句话。
一时间,全宴席的公子贵女齐刷刷地穿过人群,看向坐在最末处的赵拂鸢。
女子穿着一袭月白色齐胸衫裙,那双明媚如剪水的眼,骤然睁大,楚楚可怜又无辜地看向众人。
她玉白耳垂和露在衫外雪白的肌肤,已轻染酡红。赵拂鸢无措地打量着众人,随后柔弱地跪在席面前。
装柔弱这招,在她成为贵妃后就再也没用过。
“赵拂鸢!”霍韶然用袖子挡着脸,怒气冲冲地走到她身前,“你又装模作样!”
“我这脸,就是你害的,你少装了!”
一时间,众人皆面面相觑,议论声此起彼伏。霍韶然是侯门嫡女,赵拂鸢只是个寄住于此,名声还不怎样的低门之女。
但霍韶然刁蛮的名声,整个长安皆知。
赵拂鸢急得眼泪从美眸中滑落,她无措地看向临安郡主。
眼泪未干,似乎有千万般委屈,梨花带雨哽咽道:“请郡主明察,我怎敢陷害霍小姐。。。我只是依靠姨母寄住于此,与霍小姐鲜少来往,请郡主明察!”
临安郡主是个明事理的人,这名曰拂鸢的姑娘,整日躲在二房的南院鲜少出门,又和霍韶然无冤无仇,怎会莫名其妙下药给她?
但霍韶然是临安郡主亲生女儿,她还算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赵拂鸢,走上前问道:“韶然为何觉得是她下药给你?”
霍韶然看着赵拂鸢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就恨到牙痒痒,但却没有半点证据证明是她。总不能说是自己下药未遂吧。
全京的贵女都集聚此宴,霍韶然觉得颜面尽失,哭着喊道:“母亲相信我,就是她!”
“这。。。”
白赫见美人垂泪,有几分心疼,开口劝道:“韶然,莫要无凭无据冤枉赵娘子才是。”
白赫一开口维护赵拂鸢,霍韶然彻底崩溃了,她紧紧地捂住面部,“白哥哥,你怎么也替她说话,我的脸就算她害的,她就是想见我出糗!”
“母亲,您快将她赶出侯府,女儿就是被她害的!”
临安郡主是个人精,又极了解霍韶然,自然知道她在无理取闹。无证据就空口污蔑他人,并非侯门作风。虽然赵拂鸢是小户出身,但也身家清白,现在全京贵女公子都在此,若再闹大,只怕是家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