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拂鸢冷眼盯着这碗莲子牛乳羹,又悄悄望着宴席原处的霍韶然——她正在与其母嘉禾郡主谈笑风生,没有注意席角之事。
“悄悄拿回庖厨,将这碗和霍韶然那一碗调换。”赵拂鸢凑到昭煦耳畔说道。昭煦有些意外,但看赵拂鸢眼神坚定,还是点了点头。
用过膳后,霍夫人临安郡主笑着看向满席贵女,“春日桃花盛开,侯府后园中种满了桃花,各位贵女可愿赏脸一去?”
哪有人会不给临安郡主面子,都笑着站起身来。
临安郡主看着一侧孤身坐着的霍域,有点责备,实则宠溺道:“清安,今日府中之人这般多,你却只和自己饮酒,实在太无规矩,不如和我们同去赏桃,如何?”
霍域,字清安。
周遭的贵女们一听临安郡主要霍域跟着同去,皆红着脸瞥向他。
翩翩公子,温润如玉,清冷如谪仙再世。
父为侯爷,母为郡主,受圣上器重,十七岁为探花郎,十八岁任御史中丞。
没有一位长安贵女不想嫁给霍域,包括赵拂鸢。
上一世她不敢妄想霍域,就将所有心血注入其余贵族世子身上,可惜她中意的,只想纳她为妾;愿意娶她为妻的,赵拂鸢也看不上。
霍域起身向临安郡主作揖,“母亲,都是贵女前去赏花,清安不便同去。”
他总是这样。
临安郡主叹了口气,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必同去了。她这个儿子已二十有一,却不近女色,她与侯爷常常忧愁,但无计可施。
坐在霍韶然身侧的嘉禾县主,暗示性地拍了下霍韶然的手。
头几年霍域忙着读书,然后又忙着做官。她是女子,不能常出闺阁,偶尔来侯府寻霍韶然,也见不到霍域,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次,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。
霍韶然明白好姐妹的想法,也抚着她的手,有些宽慰的意思,更是叫她放心。
照说这是好事,霍韶然觉得全天下女子都配不上兄长,但若是嘉禾县主,她二人关系最好。往后也能有个照应。
“兄长,你就陪我们同去吧。”霍韶然笑道:“兄长忙了这些年,已与韶然的姐妹们生疏不少,你还记得嘉禾县主吗?”
一侧的嘉禾县主红了脸,娇羞地瞥了眼霍域。
他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。
霍韶然最清楚兄长的脾气,只好长叹了口气,“兄长不爱赏花,那就我们去看桃花吧。”
两侧的贵女们赶忙应和着霍韶然。
在这场宴席中,赵拂鸢倒是见到了不少熟人。
例如礼部尚书之女徐拢,她较自己年长三四岁,端庄大气地立于席面上位,正敛着笑喝着手中花茶。
徐拢不是个坏女人,她只是有些“端着”,无论做什么都不慌不乱,沉稳端正,与自己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她赵拂鸢自幼就不是个认命的人,从她勾引陈婴,嫁入东宫的那一刻起,她的目标就是专宠、独宠,甚至于陈婴那颗心。
最后她输了,但徐拢也没有赢。
从她入东宫起,陈婴就没有用正眼瞧过徐拢一次,他的心全都在赵拂鸢身上。前世之事如过眼云烟,赵拂鸢仔细打量着徐拢,第一次发现她还挺顺眼的。
至少徐拢没害过她,顶多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罢了。
圣上亲自下旨,为徐拢与太子赐婚,所以围着徐拢讨好的贵女不在少数,连临安郡主都笑着慰问了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