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缘在飞舟上待了一夜又一天,实在是兴致缺缺,她有点想归一宗的大家了,毕竟和莫等真的没什么好聊的。
“好想看烟花啊——”她在床上滚来滚去,开始想象和沈惜恒她们一起被守卫追着跑的场景了。
沈惜恒剑法不怎么样,御剑逃跑时为了生命安全,奚缘得换个蹭剑搭子。
莫等俯身把人捞起来:“到了。”
他们下了飞舟,已经是暮色沉沉,这座城实在是繁华,虽说昨夜刚有一个世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,也丝毫不影响大家伙载歌载舞,灯火彻夜通明。
倒不如说好像大家舞得更开心了。
奚缘被抱着穿过热闹的人群,来到被衣着统一的修者看守的地方,这里表面上是非常奢华的,却莫名显得阴森。
奚缘观察了一会,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没有亮灯,也没有人声。
他们从看守松懈的地方走进去,奚缘以为会看到什么小孩子不该看的东西,但什么也没有,连血迹也没有,只有一闪而过的羽毛。
这真的是于家吗,奚缘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。
他们走到祠堂,世家或者宗门,会取自家弟子亲族的血点一盏魂灯,以确保平安,眼下这满墙的魂灯,只有稀稀拉拉几盏亮着。
莫等伸出一只手,在空中轻点,数道火焰从他的指尖游出,霎时间点燃了祠堂!
奚缘好像听到隐隐约约的几声痛呼,再一看,魂灯只有一盏仍是亮着的了。
那些千年,还是万年灵木做的梁倒下来,从他们的身上穿过,奚缘伸出手触碰火焰,莫等也没有拦着她。
居然不怕她玩火,好纵容的大人哦,奚缘想着,还是手贱地摸了一把。
是并不灼人的温暖,她甚至觉得火苗在蹭她的手心,有点痒。
奚缘再抬起头,他们已经站在某座高楼的屋檐,她看到太上宗的人正在往上级禀告,也看到他们发现了她。
“好看吗?”莫等问。
他们站得很高,高到那些炸开的烟花仿佛触手可及,而底下于家所有的建筑都被火焰包裹着,橙红色的光好像把莫等的眼角都染上了一抹妖冶的红。
涂眼影了?
奚缘在莫等不解的目光中伸手摸了一把,她搓搓手指,并没有啊。
“挺好看的。”奚缘诚实。
“好。”莫等说。
他再次伸出手,火龙从他的手臂游出去,狠狠扎进地里,下一秒,于家的地界剧烈翻滚,从他们脚下开始,所有的东西一寸寸碎裂,与泥土混在一起,滚动,融合,归于宁静。
火熄灭了,这百多年的建筑也化为尘土,奚缘被莫等放在地面上,他说:“去拿起来。”
奚缘就往前走,她捡起一块骨头一般的东西,晶莹剔透,生机勃勃,她感受到她的脚下,一条崭新的灵脉正在生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