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家夜宴,觥筹交错,恰逢太上宗宗主李忘情继位百年,城中日夜灯火通明,漫天火树银花。
只是于家选在这个时间公布继承人,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焰火是为谁庆祝了。
这种时候,大人物们举杯庆贺,连于家渡劫老祖于登达都罕见地露面了,只有下人忙忙碌碌不得安闲。
于登达虽然渡劫,看上去却略显老态,即使在这个日子眉头也是紧锁的,他摩挲着万年寒玉铸的酒杯,低声问:“佑世呢?”
于佑世便是今晚的主角,于家的少主了,他早上就和友人出了门,尚未回来。
于佑世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回答,忽然听到数声惊呼,他抬头,却见席上半数亲友已然栽倒。
“敌袭——?!”他亦惊呼。
下人们四散奔逃,只有一个相貌平凡的高大人影逆着人流迎面向他们走来。
“晚上好,”不速之客往脸上扣上鬼面,而后伸手一握,一柄长刀就出现在他手中,他的声音略带遗憾,“令郎不在,真是命好。”
那个面具,但凡有几分见识的修者都不会认错,于家自知树敌众多,自然惊恐万分,当即就有人颤抖着双腿要逃。
“罗刹鬼,”于登达眯起眼睛,他运起灵力一拍桌面,浑厚的声音充满在场每个人的耳道,“一个大乘!慌什么!”
他站起来,同样取出刀来。
那是一柄多么沉重的刀,它看上去年头已久,刀身染上了擦不净的血迹,却不知道是魔族的多些还是同族的更多些?
于登达无比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大乘期,也同样知道这个面具代表的含义,他沉声问:“我们于家同金玉满堂并无嫌隙,阁下为何登门?”
“罗刹鬼”道:“受人钱财与人消灾,她开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,只能请你们去死了。”
于登达的面色猛地沉下来,也不让后辈们守在这里了,挥手吩咐他们快滚,罗刹鬼扬名百多年,便当了金玉满堂百多年的鹰犬,别的杀手只杀目标,他却喜欢连九族一起带走,给雇主的世界一个清静。
所以要搞死仇敌的话,下单时记得确认自己不是九族的一员。
还活着的小辈们也四散逃开,场面终于清静下来,于登达提刀便是杀招:“既如此,便让老夫试试你的刀!”
于登达用刀几百载,不敢说天下第一,同阶也难得遇到一个对手,他们过了几招,果然占尽上风。
不过如此,狂妄的后生仔总要吃些苦头,于登达这么想,可惜这个苦头要他的命!
他的招式越发凌厉,一时之间飞沙走石,那些天材地宝做的装饰都在他的刀光下破碎,终于,在他使出最后一式后,对手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。
想跑?!
他挥刀就斩,那充满灵力的刀风刮出去极远,也不知误杀了多少无辜人。
然后,他的对手不紧不慢地出现。
“就这样了?”“罗刹鬼”说,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的,“那你不配渡劫。”
这是何等的嘲讽,于登达很久没动怒,也被这人气得面红耳赤:“我不配?!谁配?!”
“自然是灵根的原主。”
于登达冷哼:“什么原主,我便是唯一的主人!”